春節臨近,機構這幾天的課程排得更滿了,每個老師都是從上班站到下班,陶溪沒好意思再讓別人給自己替課,隻能把買房的事情擱在一旁。
這段時間張柔梅對陶溪的態度不冷不熱,但這也比預想中的好多了。但她隱隱中有些擔心,因為自己上次鬧出派出所的事情,張柔梅理應對自己橫眉豎眼的才正常。
節前最後一天上班,陶溪還是忙到晚上八點才回家。
到家的時候,客廳裏沒人,她隱約能從葉彩曼的臥室裏麵聽到說話的聲音。她無意理睬,進廚房去啃殘羹冷炙。
“媽,這個何博超比我大了十歲,又離過婚,我才不要。”陶溪剛把飯弄熱,就聽到葉彩曼說。
張柔梅:“大十歲又怎樣,離過婚又怎樣,反正沒有小孩牽扯,你就當他談過一次戀愛分手了。反正現在男女之間都是那麼回事,無論有沒有扯證,都是要上/床的。”
葉彩曼:“媽,可是……”
“別可是了。”張柔梅打斷她,“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藏了什麼心思,你那天說的那個男人不行。”
“為什麼不行?”葉彩曼問。
張柔梅:“男人長得帥長得高有什麼用,關鍵得看錢。我回娘家打聽過了,那男就一個當兵的,家裏以前做生意但破產了。你看看何博超的公司開了一家又一家,趁著他現在看上你,你不抓住機會,以後有你後悔的。”
葉彩雪:“姐,媽說得沒錯,你也隻是比陶溪那剩女小一歲而已,不像我才二十二歲。”
葉彩曼:“葉彩雪,你現在是找架吵是不是?”
葉彩雪:“忠言逆耳,我是看你是我姐的份上才提醒你,趕緊爬上何博超的床,懷上他的孩子,你就一隻腳踏進豪門了。”
張柔梅:“你看看,你妹都比你上道,別傻傻地還做言情小說女主角的夢了。這個社會,還是錢最實際。”
一陣電話鈴聲響起,張柔梅跟葉彩雪都催葉彩曼趕緊接電話。
葉彩曼:“喂,博超哥。”
“什麼?你現在就在樓下,我馬上換衣服下來,你等等我。”
等葉彩曼掛掉電話,張柔梅就說:“今晚是機會,能不回來就絕對不要回來,知道了嗎?”
葉彩曼:“我知道了,彩雪,幫我把昨天買的那套性感內衣拿出來。”
“……”陶溪一邊聽著大戲,一邊啃完飯菜,趁她們還沒出來,趕緊溜進臥室。
幸好她根正苗紅的,否則長期沉浸在這種畸形的教育方式下,早就走歪路了。
陶溪第二天睡了個大懶覺,起來的時候,家裏已經沒人了。她把自己收拾好,然後拉著昨晚已經整理好行李箱出門。
她回方玉珠那邊過年。
她剛拉開大門,就跟葉彩曼撞了個正著。
看樣子,葉彩曼是剛剛回家。陶溪想起昨晚偷聽到的對話,忽然有些不敢直視她。
可葉彩曼半點徹夜不歸被撞見的難為情都沒有,還有意無意地朝陶溪炫耀自己脖子上的鑽石項鏈。
看著她那副嘚瑟樣,陶溪突然有些同情那個被她看上的窮男人。昨晚還據理力爭地爭取愛情,今天就被一條項鏈給打敗了。
“我回外婆家。”陶溪例行交代了一句。
葉彩曼切了一聲,說:“陶溪,我說你臉皮怎麼這麼厚,賴在我們家一直不肯走。”
陶溪心裏在嘀咕,這房子明明寫著方玉珠的名字,要說賴,就是他們五個人都賴。但她無意跟葉彩曼爭執,隻說了一句:“我年後就會搬出去。”春節回來一定要把房子定下來。
可葉彩曼不知陶溪有買房的打算,或者說沒料到她會有買房的本事,聽她這麼一說,有些驚愕地問:“你有男朋友了?”
陶溪:“……我趕時間,先走了。”誰說一定要嫁人才有本事搬出去的呀?
陶溪這副逃避回答的模樣落在葉彩曼眼裏,就變成了默認有男朋友了。等她把門關上,葉彩曼立刻掏出手機給張柔梅打電話。
方玉珠住在老家,距離葉子市五個小時車程的九裏市。
陶溪回到方玉珠家的時候,她很高興,終於盼到這個孫女回來陪自己過年。葉振家他們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回來陪她過年了,不為別的,就怕走親戚要發紅包。
“外婆,我好想你。”陶溪走向前抱住這個有些佝僂的老人家,這是她寡薄親情裏唯一給她帶來溫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