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是她的臉厚過牛皮,偏偏說是我的。”
章衛很不友好的白了朱芳一眼。
“在晚輩麵前你們能不能成熟點!”
張燁眉毛一聳封殺了朱芳還要搶著說出口的話。
“說不定他就在你的肚子裏偷笑!”
話一出,朱芳和章衛兩人總算自動閉嘴有了做大人自覺。
四個人坐在同一輛車上,是張燁開的車,當時車上有兩人一路劍拔弩張,爭吵的聲音在車廂裏格外的刺耳。
“你到底有沒有孕婦的自覺?你就不會好好呆在家裏養胎啊!”
“你是在妒忌我這個孕婦比你還精神嗎?”朱芳話音一落,清華就崇拜地望著她。
“電視裏不是有牛嗎?為什麼一定要跑去農物館去看。”聽到這話的張燁哭笑不得地想起章衛打針時那張發青又可憐的臉。
“近距離的觀察才能讓寶寶看見牛的眼睫毛很漂亮。”朱芳頂著歪量繼續囂張。
“做人要……厚道。姿態不能太高調。”章衛痛恨因為結巴弱了自己的氣勢。
“可以,但我怕暗爽到內傷時會波及到寶寶…‥”
行走的路上,清華能感覺到章衛已經扔走了蓋在臉上那層寂寞的倔強。
朱芳和章衛是同樣的貨色。
在各自傷口緩慢愈合的時間裏,他們應該同樣體會到在一點點微癢的希望中入髓侵骨的痛,所以在壓製一切的努力中,他們選擇遺棄過往。
便此時在命運的輪轉中,他們都得到了當初不能要的東西,於是在傍惶掙紮相遇的兩人在看似水火的吵鬧中,其實是在偶爾嘲笑對方的軟弱和各自的半推半就。
晚上,在書房工作的張燁聽見朱芳在廚房和客廳之間輕輕地穿來穿去。然後坐在客廳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哼著阿姨教的紅樓越劇——“那麼長時間才唱完的曲子,真是浪費時間。”出來客廳喝水的張燁沒心沒肝地說道。
朱芳氣結,惡狠狠道,“為懂欣賞就閉上你的尊口。”
看著她的惡形狀,張燁恍惚覺得親切。這不正是他以前熟悉的朱芳嗎?
可能這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心想,又不能這麼說出來,隻好道:“甲之熊掌,乙之砒霜。你應該慶幸我對你的熊掌沒興趣。”
朱芳笑出聲來,“什麼時候你說話這麼可愛了?”她打了個哈欠,在沙發上翻了個身,看見桌台上插在瓶中的花枝葉在燈光裏曼妙地起舞,隻可惜她不會欣賞。
夜晚,獨自走進浴室的朱芳撩開衣服對著鏡子看自己的肚子,稍突的肚子,潤圓了腰部的肌膚……她自己摸一摸……才三個月。
明明在B超的片上已經可以看到他小小的頭和腳。
“沒那麼快有形,醫生說要五個月左右才會大。”張燁站在她的身後,手裏拿著裝汁液的小碗倚在門口,微笑,一股特別的香味繞過來,清的,腥的,甜的——迷惑著朱芳的味覺。“喝點吧!” “是什麼?”她轉過身來問。
“書上找來的東西。”他放在她的鼻子下讓她聞一聞。
有點熟悉的味道“作什麼用的?”又是安胎的嗎?這時間上會不會太早了。
“胡蘿卜蛋樒汁,你不是愛美嗎?”張燁開口道,“能去掉你眼部的細紋。”
是你的,不是他的。
他隻是你身上附帶的存在。
她終於嗅出了胡蘿卜的氣味合著清腥的蛋味從他的手裏逸出,誘惑著她的心髒。
張燁低頭看著她,伸手去撥她貼在額頭上的劉海。
朱芳側了側頭,隻是沒頭沒腦地對著那碗東西東碰西瞧,好奇得很。
張燁道:“不愛喝或許你有其它想要喝的東西?”
她搖搖頭,額頭抵在他的鼻尖上慢慢喝掉樒汁。
張燁慢慢撫摸上她的臉。
現在真好,或許她對他還是會有些介懷或者是不甘,但有什麼要緊?這都比不上他們這樣真實的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