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剛換了件黑色襯衣，未來得及打領帶，領口最上沿的一顆扣子未係。
“昨天在機場，我們的新聞……希望沒有影響到你。”
“我已經讓人去處理了。”沈律直截了當道。
姚佳雯似乎有些意外他的話，不過還是微微舒了口氣，彎唇輕笑：“那就好。”
“姚小姐要是沒事，我一會兒讓人送早餐過來了。”
他的逐客意味很明顯，姚佳雯聽得出，輕輕頷首，臨了，沈律關門時，她突然抬手擋住要關上的門扉，“沈律師真的不考慮和縱衡合作麼？”
隻是這個合作是公是私，要怎麼理解，端看沈律的意思。
“縱衡是個可敬的對手，有競爭，才能有進步。”沈律四兩撥千斤地擋了回去。
出門之前，沈律點開手機銀行，看了眼銀行卡的支付記錄。
那張綁定了葉小檸微信的銀行卡，居然安靜如雞，一毛錢都沒支付出去？
沈律想了想，發了條消息過去，【怎麼沒吃飯？】
葉小檸沒回她，九月月末的最後一天，她此刻正在一個錄音棚錄歌。
他們那部微型影視劇缺兩個主題曲，肖洋花了近兩千塊找人做曲填詞。
兩個主題曲分別叫《長生訣》與《媚狐》，《長生訣》是劇裏男女主的主題曲，由殷瑤和蔣梓修合唱，兩個人唱功都不錯，在這種規格不高的劇裏算合格了。
但是，葉小檸飾演的女二陌非的主題曲《媚狐》，就難了。
曲調悠揚清越，歌詞也不俗，但高潮部分調子太高，且變奏迅速，沒有紮實的唱功，根本唱不下來。
校藝術團所有的女高音都試了個遍，愣是沒人敢接，葉小檸隻能親自上場。
葉邵庭拿著瓶水，坐在錄歌室外，戴著耳機，在聽葉小檸唱歌。
她的歌聲很有感染力，葉邵庭這幾日在名導演梁崇身邊，也遇到過想來為《魔道帝尊》唱主題曲的知名歌手。
他覺得不看技巧，葉小檸的歌聲其實不比那些二三線歌手差多少。
“小檸學姐真是厲害了！”華子聽著葉小檸的歌聲，碰了碰肖洋的手臂，“那一段她居然能唱下來？”
錄歌棚裏，葉小檸似乎還不滿意，錄了三四遍還未停，她拿著麥克風，閉上眼睛。
一秒鍾，兩秒鍾。
第三秒，她霍然睜開眼睛，那雙古靈精怪的眸子已經變了。
溫柔得如同能夠將人融化的春水，如同他就是她的整個世界和所有的信仰。
媚眼如絲，狐妖的媚，亦在她眼裏得到了極致的體現。
“入俗世看盡紅塵誰能共逍遙，風光灼華過桃夭，黛青淡掃柳眉梢，卷睫長掩玲瓏眼，並指菱唇貝齒咬……”
“三丈軟紅春帳宵，媚眼如絲重影搖，交結滿鋪銀發耀，引身折腰一人瞧……”
提著豆漿和小籠包站在錄歌室外的穆懿軒呆愣在了原地，對上葉小檸的那雙眼睛，他隻覺大腦轟地一聲。
“學長？你怎麼來了？”肖洋認出了穆懿軒，正好葉小檸從屋裏出來，接過葉邵庭手裏的水喝了一口，肖洋連忙喊葉小檸過來，“小檸學姐，這就是那天幫我們改衣服的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