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簡帶著沈衍看過無數的心理醫生，卻無人能讓他從心魔之中走出來。
自那以後，沈衍就變得沉默寡言，孟簡怕逼死他，便不敢再給他介紹相親。
而沈律……自他二十歲後，對婚姻就沒什麼期待，隻等著忙出一番事業，將諾衡的國際法業務推向世界後，就依從家裏的安排，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一個妻子，結婚生子。
直到……他遇到了葉小檸。
她將他的世界攪和得兵荒馬亂，一池靜水亦因她而驚濤駭浪。
至於清醒？是，他依舊很清醒，清醒地看著自己沉淪。
“這件事，我不希望有第四個人知道。”沈律麵色淡淡的，收回了目光，墨眸平靜如水。
沈徹點頭，他知道輕重，沈律的職業本就敏感，再加上葉小檸現在還是個未成年。
真要是曝出來，怕是要鬧得滿城風雨。
“你打算什麼時候公開你們之間的關係？總不能讓她……”沈徹又問。
沈律接過他未說出口的話，“總不能讓她一直沒名沒分的？當然不會，隻是，我現在和她……還沒有關係。”
他早就過了十七八歲如毛頭小子一般的年紀，若是換了十年以前，他可能真的會和葉小檸發生些什麼。
不過話說回來，葉小檸那樣的女孩兒倒不是不好，隻是換了十八歲的他，心高、桀驁，在他眼裏，她怕是就不夠看了。
沈徹臉上的表情僵滯住，一臉驚訝地看著他。
沈律靠向椅背，用餐巾擦了擦指尖，墨眸抬起，看向桌子對麵的沈徹。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有那麼禽獸？”
沈徹嘖嘖稱奇，“忍得這麼辛苦，倒是難為你了。”
“她十八歲的生日，在明年一月份。”到時候，他可就未必這麼君子了。
“明年……她也就高考了吧？你真的確定……她對你的感情不是晚輩對長輩的仰慕？等她考上大學，走上社會，遇到形形色色的人，萬一，我是說萬一，她……”
沈徹覷著沈律的臉色，問道。
除了他，誰都不知道他弟二十歲時，曾有一段夭折的戀情。
距離上一段戀情，一隔就是八年，他要是再來個八年，都要成老頭子了。
“萬一她移情別戀？”沈律把沈徹的話補充完整。
沈徹的意思他也明白，葉小檸現在再喜歡沈律，她也才十七歲，少年心思，誰知道有沒有定下來？萬一她以後碰到更讓她喜歡心動的人，他要如何自處呢？
“是啊，到時候她要是帶了個男朋友往你麵前一站，跟你說，舅舅，我當年就是一時衝動，對你的感情不是喜歡，隻是欣賞和崇拜，那你要怎麼辦？”
“那就等她移情別戀，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退出，隻要她幸福，我願意成全她。”
他是一個成年人，自己的選擇，必須要能負起責任來。
若真有那麼一天……他，退出便是。
沈徹沒有說話，真若到了那一日，退出的那人，是要有多麼的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