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車時，沈律一手攥著方向盤，另一隻手的手臂擱在開到一半的車窗上。
她在那場戲裏的眼神，是他從未見過的刻骨柔情。
為什麼？還不是因為你每次見了我，都像貓見了老鼠？
管她學習，不讓她早戀，不讓她吃不幹淨的地攤，不讓她和異性親密接觸……
她老爸都沒這麼管過她，在家裏，對她和葉小檬，爸媽一向都是實行放養政策的好嗎？
但她又不敢跟男神說這個，說了，他不又得要打斷她的腿？
她不知該怎麼回應，索性垂下視線，從車裏摸了包零食，想轉移話題。
她的沉默，讓沈律的心，沉下了深淵。
他盯著她的發頂看了許久，好半晌，才移開了視線。
她……是怕他嗎？這個事實，讓他的眸色又沉下幾分。
她把芒果幹遞到他唇邊，他卻薄唇緊抿，並不配合。
葉小檸扁了扁嘴，正欲收手時，他卻捏住她的手腕將人拉近自己，“丫頭，你是喜歡我多一些，還是敬畏我多一些？”
他聲音很輕，卻如一根針，一下子刺在她的心尖上。
她整個人忍不住渾身顫抖了下，手裏的芒果幹都掉到了他腳邊。
她猝然仰頭，看向他不見底的墨色深眸，忽然間……紅了眼眶。
“你、你覺得我是因為敬畏你，因為偶像情懷，才跟你在一起的？”
她止住聲音，腿上的手狠狠地絞住褲子的布料，心……都糾在了一起。
沈律深深地吸了口氣，他不是缺乏自信的人，相反，在律政界，他自信到近乎狂妄。
可到了眼前這個小女孩兒的麵前，他不確定……她對他的喜歡，到底是帶著偶像情懷的欣賞和敬佩，還是別的什麼。
“那你喜歡我什麼？”他拉下她的手，攥在掌心中，眼神灼灼地盯著她。
“我就是喜歡你，沒有為什麼啊，喜歡為了我洗手調羹湯的沈三公子，喜歡為了我和陸北琛針鋒相對的沈先生，喜歡在律政界雷厲風行但在我麵前卻予我脈脈溫情的你，在我的世界裏，你獨一無二，這裏……有你。”
她越說越流暢，原本隻是自己的心裏話，可出口……卻成了對他的表白。
她反握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的那一刻，他感覺到了她心跳的聲音，亦聽到了，他自己的心如擂鼓。
他一把抱緊了她，在她的小腦袋上輕印下一吻。
這個答案，仿佛是意外之喜般。
他原以為，她會像那些曾經跟他表白過的人一樣，說喜歡他的優秀、他的相貌、他的能力……
卻不想，她給他的答案，竟能讓他如此雀躍。
即使他知道，她對他的喜歡，可能是崇拜居多。或許她長大了，到了外麵的世界，碰到更多厲害的人，她就會轉而去崇拜他人了。
若是因為崇拜，再喜歡上其他的人，也未嚐不可能。
但他隻知道，現在的她，已經讓他放不開了。
“問了這麼多，你喜歡我麼？”
她埋頭在他頸窩，一臉憂心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