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會兒,談衣清了清嗓子,對空氣恭敬道,“尊上,屬下想為尊上寬衣解帶,欣賞一番您的偉岸身姿。”
寒離月:……
“我數到三,如果尊上沒有拒絕,那屬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到最後,談衣的聲音慢慢低了下去,似乎是矜持發作,又害羞了,但那宛如擂鼓的心跳聲已經充分暴露了他內心的無比雀躍。
報數的時候,寒離月沒有任何反應。“沉睡”的人自然不會有什麼反應。
“三。”談衣終於數完最後一個數字,興奮不已的俯下身,伸出罪惡的手,顫抖地拉住寒離月胸前的長帶,輕輕一抽。
就在那雪白健碩的胸膛若隱若現地即將在空氣中露出小荷尖尖之角的時候,談衣的手忽然被按住了。
他頓時悚然一驚,猛得抬頭,就看到了一雙熟悉的,有如霜雪般的眼眸。
謝辰風沒有問談衣胸口的痕跡是什麼,談衣也沒提,他們好像都把這個小細節忘了,相互之間的氣氛越來越和諧。
這一周都在下雨,談衣的床一直沒幹,他理所當然地就睡在了謝辰風房間裏。周末早上,談衣和謝辰風去市場買菜。買完菜回來的路上,謝辰風拎著一星期的菜,談衣手裏抱著一個大白菜,想想自己兜裏的零錢,感覺很心酸。
“唉。”
“怎麼了?”謝辰風停下來。
談衣看看謝辰風滿手貨真價實的“菜”,還有自己懷裏童叟無欺的大白菜,覺得自己和謝辰風宛如兩顆小白菜,“對不起,小風,哥哥太沒用了,隻能讓你和我一起過這種苦日子。”
“……沒關係。”謝辰風心裏有很多話想說,但最終他也什麼都沒說,隻是看著街邊片片飛舞的黃葉,聲音輕得好像要被秋天的風吹散,“我喜歡和你在一起。”
話說出口,他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一陣熱潮湧上臉頰,不敢去看談衣的臉。但談衣卻沒在意,隻一隻手抱住白菜,另一隻手從口袋裏掏出零錢不斷地數,嘀嘀咕咕地說要再去找一份工作。
“我報名參加了一個比賽。”謝辰風忽然說,談衣抬頭看他。
謝辰風不好意思和談衣對視太久,很迅速地說,“是個計算機比賽,得獎會有一筆獎金,數額不小。”
談衣眨眨眼,好像在說“然後呢”。
“所以你不用再出去工作了。” 謝辰風被看得懊惱起來,也不指望談衣能聽出他的畫外音了,“那些錢完全可以承擔我的學費,這兩年的生活費也沒有問題。”
“如果你想繼續讀書,也可以回來繼續上學。”
談衣想了想,果斷拒絕,“不了,我不喜歡讀書。”
“你,”謝辰風本來想罵他兩句,看到談衣一臉心有餘悸的表情忍不住又想笑了,“你以後小心被人家叫成文盲。”
“文盲就文盲,反正我就是不喜歡讀書。”談衣轉頭衝謝辰風笑,“小風有文化就好了嘛。不過你這麼有把握嗎?才報名就知道自己一定能得獎了?”
“哼。”謝辰風停下腳步,黑如深潭的眼眸定定看著談衣,眼裏滿是勢在必得的自信,“我一定,絕對會贏,而且,會拿到最高的獎項。”
兩個人就這麼互相瞪著,還是談衣先破了功,惦著腳伸手捏住謝辰風的臉,“小風真是長大了啊。”
謝辰風還來不及反抗,談衣就已經率先朝前走去,留下謝辰風在原地一臉的鬱悶。
談衣在前麵走,謝辰風在一步之隔的後麵跟著,鞋底踩過樹葉的沙沙聲不斷地響起。
再等等。謝辰風看著談衣的背影,心中默念。
再等我一點點時間,我會讓你知道,我已經足夠可以當你的肩膀。再過一點點時間,以後,換我來養你。
兩個人慢慢走回家的時候,卻沒注意到一輛車跟在他們後麵,也慢慢地開著。
謝承言看著那兩個一前一後的身影,雖然聽不到他們說話的聲音,那種親密無間的氣氛卻無法忽視地傳遞過來。他好像看到了很多年前的那個下午,他們是最親密的兄弟,他卻是徹徹底底的局外人,就算勉強威逼著他待在他身邊,他也比不上那個“弟弟”一分一毫,甚至可以毫不猶豫地把他推下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