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不動的陳京墨有些突兀了。
望著自己麵前月白色的酒盞,陳京墨的手指落在上麵卻沒用動,打從剛剛那個巨門星開始說話起他的情緒就一直不太對勁,一種連他自己都無法理解的憤怒充斥在心間。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一個並不認識的人這般厭惡道幾乎作嘔出來,而在將顫唞的手指稍稍收進衣袖後,陳京墨還沒來得及抬頭,便感覺到自己的麵前站定了一個人。
“廉貞。”
溫和俊逸的巨門星此刻正站在他的麵前,他的肩頭落滿了北鬥宮最耀眼不過的星光,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出於權利頂端的顯赫聲勢,然而見此情形陳京墨隻麵無表情地抬起了眼睛,在中規中矩地行了個禮,他淡淡開口道,
“星官有何事。”
“無事,隻是前日晚間你在何處?我聽聞你似乎和人詢問我那時是否在北鬥宮……”
拉長聲音緩緩開口,巨門星這般說著似笑非笑地望了眼麵前白衣清俊的少年人,嘴角卻有絲不為人所察覺的冰冷笑意,而聽到他這般說著,陳京墨卻也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畏懼,隻將冷淡卻閃著絲絲暗光的一雙琉璃眼低垂下來,接著掐著手掌鎮定地回答道,
“南鬥星星象異常,我身為星君本該向您告知,隻是星官您當時不在,所以我便先行離開了。”
這回答顯得極為周全,一時間連巨門星也不太挑的出錯處,而同他在北鬥宮極受人敬重的聲勢相反,這叫廉貞的小星君雖然自小聰慧守禮,隱約有他當年的風姿,可是卻從不親近於他,顯得極為特別。
隻是再像他的孩子若是真觸到了他的底線巨門星也不會手下留情,所以在稍稍湊近些替陳京墨小心地理了理他的衣袖後,眼睛裏凝著些冰冷笑意的巨門星壓低著聲音冷冷地開口道,
“是嗎?那你為何又私自去了別處?我北鬥宮養的狗是旁人可以隨便喂的嗎?”
這話一說出口,陳京墨的背脊就僵硬了,他這時到底還年幼,在陰狠歹毒慣了的巨門星麵前簡直無所遁形。
而眼見他這般失態的模樣,早就料到的巨門星也漫不經心地笑了起來,在將自己的手指落到陳京墨的眉睫上後,他端詳了一下麵前這少年那雙據說能看穿世間疾苦痛苦的琉璃眼,帶著點豔羨地開口道,
“總聽說廉貞小小年紀便為人通透聰慧,看這雙眼睛真是騙不了人,我雖然還未老的走不動路,可是這一雙已然老去的眼睛已經比不上你靈光了……”
這般說著,巨門星的表情變得有些貪婪可怕,他的身後正站著些飲酒作樂的星君,可卻沒有人想到他正在此處說著這番讓人作嘔的話,而在壓低著聲音湊近些陳京墨後,巨門星忽然低聲地笑了起來,帶著點誘惑意味地開口道,
“要不要同我做筆交易,你不是想讓那條狗活下去嗎?那將你的這雙琉璃眼送給我吧,隻要你送給我……”
——“我就還那條惡狗自由,廉貞君意下如何?
……
隔天起床的時候麵對被自己拷在床頭柱上一夜的鄭常山,終於酒醒過來的陳先生明顯表現的相當愧疚。
睡前鄭常山給他早早準備好的糖水和熱毛巾讓陳京墨第二天醒來沒有表現出一點醉酒後的疲態,反倒是他自己臉色慘白,神情萎靡的樣子看上去像是經曆了一場昏天黑地的宿醉和相當不順利的……性/愛。
而一直到洗過一個晨間澡又簡單地在腰上裹了根白浴巾出來後,表情懶散的鄭常山眼見陳京墨一臉不自然地站在樓上一言不發地看著自己,還是忍不住仰起頭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