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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死了四五年了!”

“這個我知道!”伊寧歎了口氣,覺得霍嬗也是個可憐的孩子,雖然劉徹寵愛有加,卻沒有快樂的童年,甚至沒有健康的身體。

“他母親瘋了!我這次看到她了,她對著我叫嬗兒,很可憐!”

伊寧渾身一震,愕然看向女兒。“真的!她渾身髒兮兮的,什麼都敢從地上抓起來吃!看到男人就叫去病哥哥,看到年輕的就叫嬗兒,很怕人!好像叔公的身子也不行了,看到我眼淚汪汪的,直說真像!”霍寧歎了口氣,“皇上已經在父親旁邊給叔公修墓地,說是要修成盧山的模樣!”

“你看到皇上了嗎?”伊寧滿心惆悵,望向遠處天山的終年積雪,物似人非的無力感襲過心頭。

“遠遠看了一眼,好威風!我覺得他看到了我,不過沒打招呼!”寧寧側頭想了一下,笑了起來。“因為我依稀聽到他也說真像!”

“寧寧,你是天神賜給我的禮物!你很像你父親,不過性子好像比他好伺候些!”伊寧輕笑著摟過霍寧,給她哼起長調。霍寧舒服地窩在伊寧懷裏,伸出手遮住陽光。陽光執著地透過指縫漏了下來,一如思念,無孔不入。

暮靄沉沉

“國王近日看著臉色青白,解憂冒然前來懇求伊寧公主主持大局!”

伊寧麵上淡淡的,心裏又是一陣翻江倒海。烏維死後兩年,昆莫王病重不治,岑陬順利即位。按照烏孫古禮,漢室公主劉細君轉嫁岑陬,細君始終無法接受同嫁祖孫的事實,在為岑陬生下一個女兒之後撒手人寰。伊寧催促岑陬再向劉徹求親,大漢皇室選派楚王劉戊的女兒解憂以公主身份下嫁。雖然解憂性格活潑,比細君更加適應塞外生活,奈何岑陬專情匈奴公主,膝下隻有匈奴公主為他生的泥靡王子。

“左夫人無需擔心,想來國王洪福齊天!”伊寧垂頭再看向羊皮卷,心下卻是另一番思量,腦子一一搜索可能繼位的人選。

劉解憂咬著嘴唇,見伊寧始終沒給一個明白話心裏很擔心。她遲疑了一下,“如果解憂說得不對公主不要見怪,解憂以為,烏孫時刻處於匈奴的威脅之下,隻有強而有力的成年國王才能統領全國!”

伊寧心下暗笑,覺得這個公主倒比細君有了幾分大將風度,但是出於多年議政養成的習慣,伊寧沒有給解憂任何特別的表情。“左夫人,說不定過兩天國王就痊愈了!你如此為烏孫著想很好,不過可能很多事到了臨了都有解決的方法!你放心吧!”

解憂給伊寧行禮,默默退了出去。伊寧聽得她出帳猛然抬頭看著帳門,眼睛如冰封一般透露寒意。“夏朵,長老們有什麼異動?”

“聽說大祿的兒子已經在攛掇長老議事,不過想來國內諸派還是忌憚你,所以表麵上看仍然沒人敢牽頭妄議繼位的事!”夏朵頭發已然花白,眼睛卻仍頗具神采。

伊寧輕扣案幾,“現在的左大將和右大將都是我一手提拔,隻要軍隊不亂,就亂不起來!”

“這解憂公主倒是個聰明人,知道先來穩住你!還不是怕你立泥靡!”夏朵噗哧一笑。“她近來似乎頻頻向長安傳書!”

“劉徹簡直老糊塗了!”伊寧猛一拍案幾,“為了一匹馬居然兩次征伐大宛,李廣利兵圍我烏孫!要不是副將趙充國總算與我有數麵之緣,恐怕連烏孫與漢的結盟都廢了!李廣利什麼東西,還真以為他能和去病比!當日要是他再冥頑不靈,我親自帶兵滅了他!”

“你啊,人前是越老越滑,其實這性格根本就是越來越暴!”夏朵給伊寧揉肩膀,“不過岑陬這孩子看著真的不行了!”

伊寧歎了口氣,“我看與他同輩的也就翁歸靡還算明事理,平日似乎看了點書,和解憂、寧寧相處得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