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得結果就是如此。
“妙才可用趁勝追擊?”
提著大戟大步流星走來的典韋甕聲甕氣道。
“勿需。”
乘勝追擊?
夏侯淵看了一眼士氣略微漲起來的軍伍,心頭直搖頭,張陽雖然這一次敗了,損失也不過是一半之數。
半數的騎兵,還剩下千餘名的騎卒,但來的時候隻見到騎卒,不曾見到步卒,夏侯淵可不認為張陽會傻到隻率領騎卒作戰,而完全放棄步卒。
“安營紮寨吧。”
累!
夏侯淵心中累,心頭似乎壓著一塊千鈞的石頭,壓的他喘不過氣來,就連深吸一口氣也成了一個奢侈的想法。
“節哀。”
站在夏侯淵身邊,典韋放下手中的大戟,輕輕地拍了夏侯淵的肩膀道。
夏侯惇死了,曹操手下少了一名扛鼎的大將,對於身在濮陽的曹操而言,得知這個消息後,也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把那人埋了。”
起身抱起夏侯惇的身體,夏侯淵臨走前歎了一口氣下達了這個命令。
雖然他與張陽乃是敵對,並不意味著就會行暴虐之舉,張十一舍命的一救,夏侯淵看在眼裏,雖有不甘,但心存敬佩。
忠肝義膽之人,又有幾人不佩服的。
這等忠義之士,暴屍荒野,夏侯淵自認為做不到。
“嗯。”
典韋頷首讚同夏侯淵的做法,同樣的,他也開始認同夏侯淵這個人。
能在悲傷中冷靜理智的處理事情,這樣的人才有資格稱作三軍統帥。
其主需要的就是這等人才!
來世轟轟烈烈,去時狼狽而走。
張陽現在就像是一隻喪家之犬,率領的大軍倉皇的離去。
這一路上,他腦海裏浮現都是張十一的容貌。
自信!
曾經在上黨郡中力挽狂瀾的他,似乎漸漸的從自信變成了自負,到如今要用親信的死才把那顆自負給削掉。
代價難道不大嗎?
千餘名騎卒與匆匆趕來的三千步卒彙合後,就地安營紮寨,所有的人都沒有去打擾張陽。
身上的傷口也隻是稍作處理,鎧甲還未曾脫下來,銀白色的鎧甲早已經變成血紅一片,裏麵混雜著的不知是自己還是敵人的血液。
極少在軍中喝酒的張陽,此時此刻手中拿著一壺酒,站在濮水邊上,望著燕縣的方向,提起手中的酒壺,喃喃自語著:“十一一路好走!”
酒水如同涓涓細流一點一滴的灑入濮水中,張陽站在濮水邊上,頭頂上的一輪皎月漸漸的變得暗淡,天際線上,一輪紅彤彤的驕陽升騰而起。
慵懶的陽光從雲朵中灑下,落在大地上,濮水的水浪瞬間波光粼粼好生的耀眼。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一掃一夜征伐的疲憊,脫下身上的鎧甲,縱身一躍跳入濮水中,清洗著身上的血汙。
大戰未休!
他乃是三軍統帥,他需要快速的調整精神,現在還不是他頹廢的時候!
整個人沉入水中,冰冷河水刺激著他的神經,不經意間打了一個冷顫。
與此同時,陳留縣內肅殺之氣彌漫在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