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段(1 / 3)

她不得好睡。

綠稠端著秋梨膏小心退下,剛進了小廚房嬤嬤們就湊了過來,“綠稠,小姐怎麼說,是不是要去給石家道歉啊!”

綠稠小臉一板,“嬤嬤,大少爺可是剛下了令,誰都不許說這些個閑話,您老若是在賈府呆夠了,我倒是不介意跟您說說。”

嬤嬤臉上一臊,斂了斂神色,幹巴巴的說了句,“我這不也是關心小姐嗎!”便拿著抹布轉身離去。綠稠一歎,別說是這些指著八卦過日子的嬤嬤們好奇,她自己也是好奇的,看來就算是大少爺堵住府裏人的嘴,也堵不住整個貝州人的嘴啊!

雖說自己是跟在小姐身邊長大,可是還真是猜不透小姐的心思。別人家的小姐們都是繡繡花、彈彈琴,可是她家的小姐偏生的一點都不好這些,別說繡花了,恐怕針眼和針尖她都分不清。不過要說起武刀弄劍,她倒是比誰都有興致,學起劍法,就連三少爺也是自歎不如的。

“綠稠,你怎麼還在這磨蹭啊,還不快去給小姐收拾細軟,大少爺的馬車都備好了!”

綠稠回頭一見,竟是夫人的陪嫁嬤嬤,平日裏少爺小姐對這嬤嬤也是恭恭敬敬,她忙是回身行禮。“嬤嬤,什麼事急成這樣啊!小姐不是剛回來嗎,怎麼就要收拾細軟……難道那石家來搶人了不成?”

嬤嬤繃著臉,“石家如今是沒工夫出來搶人,不過等明兒就不好說了。剛剛來了信兒,那石秀才竟接受不了新娘子跑了的事實,從婚禮那日就鬱鬱寡歡,他家人一眼沒照顧到,他竟投了河。現在是生是死還不知道,若是死了,石家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老爺和夫人商量著讓小姐先去她表姨婆家躲躲,等躲過了這陣子再說。”

綠稠一聽,臉上的顏色已是沒了三分,急匆匆的喚醒美人,卷了她平日喜歡的幾件衣衫和一些首飾就推著一臉朦朧的她上了馬車。車上晃晃悠悠正合適睡覺,困倦不堪的美人倒頭就睡,等睡飽之時已然出了貝州。

趕車的是鏢局裏的老鏢師張翼德,一小看著美人長大,見她揉著眼睛出來,戲謔的笑道:“小丫頭可是睡醒了,人家逃跑的都是驚得不敢多睡,你倒是睡得香啊!”

“張伯伯,這你就不懂了。這吃好睡著也是逃跑,擔驚受怕還是逃跑,那我幹嘛不舒服一點啊!”美人說著坐到車外,取了甜餅一揪一揪的往嘴裏填,心裏暗想著,還真是慶幸自己逃了婚,若真是嫁了那麼沒擔當的男子,到時候不毆死也要氣死了。若是那石秀才沒死,他爹娘還真要傳授他一下古人的教訓,不是都說女子如衣服嗎?她這件衣服不過是不太適合他而已,幹嘛要死要活的啊!“哎……”

“丫頭,怎麼還歎上氣了,不用擔心的,你在許州跟表姨婆呆上些時日,張伯伯就來接你。回去,伯伯給你說門好親事。”

美人搖頭不語,鑽回車內,自己哪裏是擔心,她可是樂不得出來玩玩,這男人,尤其是老男人還真是不懂她們這些少女的心思啊!穩下心來,她靠著車篷,計劃著如何能多在表姨婆那住上些日子。說起表姨婆,她倒是從未見過,隻聽娘說姨婆早年守寡,無兒無女,守著丈夫留下的田地和宅院日子過得倒是寬裕。可是都說獨居的老人不好相處,隻盼著這表姨婆不要找她麻煩才好。

顛簸了幾日,總算是趕到了許州。可是一下車入目的白色,卻真真的嚇了美人一跳,“張伯伯,這許州有掛白的風俗嗎?”

張翼德一見這架勢,口中念道“不好。”便拉著美人快步入內,低聲的抽泣,丫頭們跪在靈堂。

“小姐可是來探夫人的那位表小姐?”一個年老的嬤嬤靠了過來。見美人點頭,便拉她入堂,“表小姐,您來遲一步啊!夫人聽你要來探她,欣喜的又是要裁縫來裁衣,又是請了新廚子,嚐了新菜式,可是誰知,就這一道新菜,竟要了夫人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