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因為老天爺注定他們這場春宮做不到最後才優哉遊哉看戲的,卻從沒有想過讓放任自己的身體和那個素不相識的男人真成了夫妻,難不成那兩個貪酒色的黑白無常誤了點兒?閻王這玩笑可是要開大了。
此番霄白隻是個魂魄,她急急伸出的手穿過了男子瘦削的肩膀,落到了空處。男人卻像是有意識一般,忽然轉過了頭,眼色淩厲,如同萬年不化的寒冰,害得她生生打了個冷顫。
難不成,再回地府找閻王算個小帳?
叮——白無常的鈴鐺聲遙遙地傳了過來。見著霄白,白無常諂媚地笑了笑,拖著袖子行了個禮道:“白婆婆。”
自從她替孟婆當了下手,她與輪回道上的鬼差混了半數,因著釀了一手好酒,這白姑娘直接成了白婆婆。
見了管事的,霄白一把拽過了他的衣襟:“你給我解釋清楚!!”
閻王明明說了,這個占著她身子的是朗月國的帝姬,前生救了他手下一隻仙獸,故多賜了她三年壽命。掐著時辰算,差不多到時候了。她如果再不死,她霄白的一世清白可就真的要毀在她手裏了!而她現在連那個男人是誰都不知道!
“白婆婆請看。”白無常抬頭一笑,指了指床上。
霄白回頭,見著的畫麵讓她把這三年鬼差的素養丟了個一幹二淨。床上的女人依舊是臉色通紅,眼帶波瀾,卻是嚇得。隻因為那個叫言卿的男人已然把一把匕首抵在了她的脖子上,輕輕一劃,一道血紅顯了出來,漸漸開成了花。
男人的眼裏血紅一片,像極了羅刹道上的陰司。
“言卿……皇兄……”女人顫唞的聲音在房裏回蕩著,帶著不可置信。
男人卻冷冷地笑了,他說:“父母債子女償,天經地義。公主,從崖上摔下來的滋味如何?”
“皇兄……”
“皇兄?哈……”男人笑了,他說,“你與你的父王母後逼死我娘親,抄斬我全家之時可曾想起過我是你皇兄,是這朗月的皇子?”
女人沉默了,半晌有一滴淚從眼角滑落。她掙紮起來,眼裏滿是怨毒。
“裴言卿,你不過是個野種!留下你性命那是父王仁慈!你今日若不放我,我……”
她並沒有機會把話說完,裴言卿一掌擊上她的胸口,她瞪了瞪眼,軟軟地癱軟在了床上。末了,他眼裏的厭惡一點一滴地溢了出來。
這個男人……變得也忒快了些吧?
霄白小心地碰了碰自個兒的下巴,呆呆看了會兒床上的峰回路轉,回頭看了看黑白無常。
白無常諂媚地笑。
“亂倫?”
“身體是你的。”白無常提醒她。
……
“精神亂倫?”
“沒成功。”白無常偷偷抹了一把汗,又補上一句,“其實這公主和裴言卿也沒血緣關係,老皇帝其實隻生了裴言卿一個,就被那彪悍皇後嚇得,咳咳,不舉了。”這人間皇族最在乎血統,結果卻是血統最亂的。那老皇帝也著實可悲,七個皇子,隻有被丟在冷宮的私生子是自己的血脈。
……
霄白仔細思量著,閻王也沒算騙她,這公主隻是占了她身子三年。她倒好,一死百了,卻丟了個爛攤子給她。
“怎麼回事?”她指指床上的裴言卿。
白無常笑道:“這個裴言卿是郎月國皇帝和丞相老婆的私生子,皇後厲害得很,想法子給丞相安排了個謀反的罪名,哢嚓了,隻留下十來歲的裴言卿。等他策劃了好一陣子謀反報複的時候,卻撞上自家兄弟謀反,老皇帝和皇後都沒死在他手上。新皇帝怕他謀反,賜了個王爺的位子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