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朱墨精騎已盡數被狙殺!”

一個高亢的聲音從殿外傳來,片刻的功夫,一個身穿鎧甲的禁衛大步踏進殿內,跪在了段陌麵前揚聲道:“臣不辱使命,保陛下而來!”

“做得好。”段陌收了目光,俯視殿堂之內的碌碌人群,冷笑道,“朕知道民間傳聞是什麼,今日朕已為帝,有誰人不服,格殺勿論。誰人若是棄暗投明,朕既往不咎,眾位可想好了。”

“卑鄙!”霄白在底下咬牙。

段陌耳尖,聽到了那聲不屑,他看著底下義憤填膺的霄白笑了笑,眼裏那分怪異越發明顯。他似乎是有些猶豫,最後凝神開了口:“皇姐,朕在這世上再無親人,你如果能回來朕身邊,朕……可以留下你一個人的性命。”

“好啊。”霄白答應得爽快,“你自殺,我以後天天給你上墳去!咱姐弟兩好好敘敘舊。”

段陌的眼神閃了閃,終而熄滅。

“殺。”他道。

殿外軍號齊鳴,響徹蒼穹。少頃,一枝箭從外頭呼嘯而來——所有人都看見了,所以有人都還沒看清那是什麼東西,直到那支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穿透布帛,發出一聲沉悶的碎錦之聲,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

中箭的,是段陌。

那個上一刻還高高在上的朗月的皇帝。

他自己都沒想到,那支箭穿透的會是自己的胸膛,就這麼瞪大著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皇袍被戳了一個洞,胸口一片血紅。那一瞬間他臉色的神情終究是露出了幾分稚嫩,真真實實的像一個十六七的少年。

“陛下!”剛才那個禁衛噗通一聲雙膝跪地,痛哭流涕,“陛下,屬下們是誅殺了朱墨的精騎……可是三千禁衛已經……已經……”

“就剩下這個了。”

一聲輕笑從殿外傳來,所有的人都為之一震。

霄白的心從剛才就懸著,懸著懸著都快麻木了。聽到這個聲音,她才發現自己在哭,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也不知道是為什麼,隻是……有什麼東西放下了,就像是絕處逢生,從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抓住了一隻手,抱住了一個人,暖和了,心安了。

“裴言卿!是你!”段陌苦笑。

正殿門口的,除了裴王還能有誰?

“陛下您可真是意誌驚人。”裴言卿一笑,舉起手中的弓箭,“還是說,射歪了?”

朗月王朝,能無恥成這樣的,隻有裴家狐狸。

×××

霄白呆呆看著從外頭進殿的裴言卿,手在發抖——早就知道他不會那麼聽人擺布地老老實實待在皇宮裏,可是她怎麼都沒想到他這些日子以來居然是在忙這個!難怪他的身體越來越差……他要對付的,居然是整個朗月王朝的護國影軍。

這個禽獸不知道做了些什麼,他那件花裏胡哨的錦衣已經破了不知道多少個口子,渾身上下更是鮮血淋漓,嘴唇沒有絲毫血色。霄白不敢想象,是不是每一道撕裂就代表著他的衣衫底下有一道傷口……他自己好似毫無知覺一般,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段陌身上。他的臉色慘白,隻有那一雙該死的狐狸眼始終帶著桃花笑,含笑看著高高在上的段陌。

裴言卿。

這個從來都不老實的混賬狐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