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該認識這個人嗎?
霄白無數次問自己,無數次撓腦袋去想這個名字——究竟什麼時候認識過這個人,裴言卿說她差點跟這個雲清許“跑”了,怎樣的交情才能讓她跟著跑路?
“雲清許是誰?”
她很想知道這奇怪的事,被她揪著的倒黴鬼是霄青,她難得見一麵的哥哥。他是今天早上到的朗月皇宮,如今的宮裏已經不比往常了,裴言卿一手把持著,霄青想進宮那是易如反掌。
“你師父。”霄青如是告訴她。
“就這樣?”
“就這樣。”
師父。霄白默默念著這個理應有些陌生的稱謂,叫出來卻好像已經叫了十幾二十年那樣順口。師父,她怎麼會單單忘了這個人呢?她不明白,抓破了腦袋都想不通。
“不就是個師父麼,至於麼?”那個笑得痞子樣的男人是這麼說的,“你那三腳貓也勉強可以出師了,師父就該去深山老林隱居了,你不是有個王爺了麼,還要師父做什麼?我想,就算你忘了你師父,他老人家也不會在意的。”
霄白目瞪口呆地注視著那個突然出現的翩翩公子,他拿著根玉笛,一派風流倜儻模樣。隻是他的腳擱在桌上,眼裏跳動的是玩味就不知道怎麼計算了。對於他,霄白毫不客氣地用四個字擊垮了他:
“你又是誰?”
你又是誰,四個字,精準無比地把玉笛風流男囂張的臉給擊垮了。他一臉慘不忍睹,那根笛子分毫不差地砸到了霄白的腦袋上,附帶著一句痛徹心扉的嘶吼:
“我是你師兄!”
“不就是個師兄麼。”霄白癟嘴。
玉笛男咬牙:“……白遙,白遙!”
“哦。”
“……你個小沒良心的混球。”末了,白遙師兄如此總結,附帶白眼一記。
霄白小心地蹲在地上想,師父真的一點都不重要嗎?所以才記不得嗎?可是……明明,她連裴王府裏的管家董臣都記得清清楚楚。
雲清許,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白遙長得一臉的風流相,隻是眉宇間卻帶著一絲蒼白。聽裴狐狸講,他似乎是去了很遠的地方,查了雲清許的身世。裴言卿說這話的時候神色很奇特,他掩蓋不住臉上的驚詫,告訴霄白,原本所有人都認為雲清許才是這朗月的皇長子,結果卻不知道什麼地方錯了。可能雲清許自己都是這麼認為的,有人給了他這麼一個身份,讓他好好稱職地扮演著這個角色,可是說到底,他不是。
他是朱墨的一個傳說而已。
雲清許不見了,霄白並沒有多大感悟,她不記得他,盡管知道了有個師父,卻沒有像所有人表現出來的那樣,對這個人小心翼翼。隻是晚上回房的時候她在桌邊坐了很久,一點一點地在腦海裏搜索著這個人,摘星樓,林音師兄,白遙師兄,所有她所知道的東西都像是隔了一層霧,迷迷蒙蒙一片,怎麼都看不清。
聽裴言卿講,摘星樓是個不得了的江湖幫派,雲清許走後,把樓主的位置給了林音。幫中眾人不滿一個毫無實權的影衛當政,一時間叛亂四起。林音功夫卓絕,一人擋叛黨無數,血洗摘星樓,而後才坐穩了樓主的位置。白遙卻叛出了摘星樓,據說是要退隱了。
而這已經是幾天之前的事情了,退隱的白遙居然找上了裴言卿,大大咧咧地往堂上一坐,說要取代董臣的位置,在裴王府謀個好差事。
“你為什麼不想待在摘星樓?”白天的時候,霄白曾經這麼問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