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笨重的行李箱,魏俊天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到處問路。
頂著一頭金黃短發,五官一看就是很好辨認的混血兒,大家都誤以為這位混血兒是第一次來C區,很是熱情地給魏俊天指路。
兜兜轉轉了一大圈,魏俊天終於回到了家。
魏家父母壓根兒沒料到兒子會突然回國,兩天前便自駕遊去外省旅遊去了,所以空蕩蕩的家裏一個人也沒有。
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整個人幾乎都快要陷進沙發裏。摸了摸餓得咕咕直叫的肚子,魏俊天掏出手機決定給自己點份外賣。
魏俊天從小被魏媽媽寵溺得不像話,不單不會做飯,生活自理能力幾乎等同於零。
外賣剛吃到一半,便接到官沉給自己打來的電話。
魏俊天很是激動,趕緊抽了幾張紙巾擦了擦手,這才拿起擱在茶幾上一直響個不停的手機,立馬按下了接聽鍵。
通話內容很簡單,就是約魏俊天晚上八點去C市有名的酒吧一條街喝酒,具體為著什麼要喝酒,電話裏官沉也沒說。
隻是官沉的情緒聽上去很低落,想來是遇到了什麼煩心事。
夜幕在不覺間悄然降臨,絢麗多彩的路燈穿透樹枝上的積雪,光盈剔透。因近來大雪頻繁的緣故,連綿不斷的山巒被積了厚厚一層白雪。一眼望去,白雪皚皚一片。
魏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挑衣服挑了一個小時,這才終於搭配出一套自己滿意的休閑風套裝。灰色連帽衛衣,搭配淺藍色牛仔褲,外套一件黑色休閑長款棉服。
還不忘很是騷包的噴了香水,當然是味道很淡的那款CK中性香水。
總覺得還差點什麼,魏俊天又翻出一頂白色鴨舌帽壓在了一頭金色短發上,盯著穿衣鏡裏的自己看了至少三分多鍾,這才滿意的出了門。
昏暗的酒吧包廂裏,曖昧的光線映在官沉的側臉上,高挺的鼻子勾勒出一道好看的弧度。
一身黑衣的官沉獨自坐在皮質沙發上,手裏拿著一包用白紙包好的藥粉。因太過緊張慌亂,手抖得厲害。
猶豫了近一個小時,官沉還是沒有決定好,自己究竟要不要這樣做。如果自己真這樣做了,以妹妹的聰明才智,肯定會知道是自己動的手腳。
可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自己辛苦拚搏了這麼多年。在一次次看到曙光,一次次攀上頂峰的前一刻,又被無情地拽下山崖。
官沉企圖說服自己,給自己找各種借口和理由,將自己設定為身不由己的那一方。
突然,笨重的水晶門被人從外麵給推開來。
千鈞一發之際,官沉抖著手將藥粉倒進了盛滿紅酒的高腳杯裏。一氣嗬成,再將白紙給揉成紙團揣進了褲子口袋。
由於官沉是背對著包廂門的,再加上包廂燈光昏暗,所以一係列動作做下來,推門而入的魏俊天並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大哥!”魏俊天邁步朝著沙發邊的官沉走去,一臉難以掩飾的欣喜。
“來了。”官沉側過身,衝著魏俊天擠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微笑,用下巴指了指對麵沙發,“坐吧。”
官沉整個人看上去很沒精神,臉色也是病態的蒼白,說話有氣無力。
魏俊天聽話的坐在了官沉對麵的沙發上,借著粉紫色的曖昧燈光,魏俊天發覺官沉的臉色很不好,不由擔憂著問道,“大哥,你怎麼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沒什麼。”官沉擺了擺手,端起麵前盛滿紅酒的高腳杯輕微地晃了晃,再將其放到茶幾的對麵。
伸手取過手肘邊另一個空的高腳杯,為其滿上大半杯紅酒。舉杯對著魏俊天,唇角溢出一個略顯苦澀的微笑。
“俊天,我今天心情不好,你陪我喝幾杯吧。”官沉擰眉,嗓音是很重的煙嗓。
“......哦。”魏俊天應了一聲,端起麵前盛滿紅酒的高腳杯。
魏俊天還是第一次看到官沉這般頹廢的模樣,有些手足無措。心裏更加篤定,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大的變故,對官沉造成了莫大的打擊。
“怎麼了?”官沉見魏俊天端著酒杯半響不動,目光一直盯著自己,於是開口提醒道,“怎麼不喝。”
經官沉這一提醒,魏俊天這才回過神來。一個仰頭,“咕咚咕咚”一口氣喝光了大半杯紅酒。
官沉的視線一直停留在魏俊天的喉結上,隨著喉結的上下鼓動,確定對方將紅酒給吞咽進肚,這才放心下來。
“抽煙嗎?”官沉低頭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一盒香煙,隨口問一句,不敢太過正視魏俊天的臉。
“不用。”魏俊天勉強擠出一個微笑,補充道,“我不抽煙。”
“哦,又忘了,你不抽煙。”官沉笑笑,抽出一根香煙含在嘴裏,再從茶幾的抽盒裏翻出一盒印著酒吧logo的火柴。
“哧”的一聲,跳躍的火光照亮官沉英俊的側臉,薄唇含著香煙的樣子格外迷人,有種頹廢的陰鬱美。
魏俊天靜靜的看著對麵坐著的官沉,心裏沒由來一陣失落。手裏的酒杯一直沒放下,一個仰頭,魏俊天將剩下的半杯紅酒給一股腦吞咽進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