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扉敲得震天響,木蓮來遲了,拉都沒拉住,不一會兒門從裏頭打開,韓曄清俊的麵容滿是疑惑,平靜地注視著門外的人。

人人都在等著看好戲,可是惡霸似的婧小白一看到韓曄立刻就溫順了,抬頭乖乖地衝韓曄笑了笑,叫道:“大師兄……”不等韓曄開口,她已經上前一步跨入竹屋中,再“啪”的一聲把門從身後摔上了。

門外的人被震的一個激靈,清醒過來,紛紛趴在門上、窗上往裏瞧,乖乖婧小白,膽子這麼大,居然敢與大師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是個什麼表白法,太彪悍了。

裏頭沒動靜。簾子放下,屋裏也暗得很,從外頭根本瞧不見什麼,眾人等了好半天也沒動靜,都大叫沒勁,正要走,卻見大師兄拉開門走出來,神色依舊沒甚喜怒,不等眾人開口問,韓曄道:“該上晚課了,去遲了師父會罰。”

林岑之不死心地探頭朝裏望:“大師兄,婧小白呢?她不上晚課也要被罰的,快讓她出來吧……”

韓曄淡淡道:“她已被罰習慣了,若不受罰,怕還會難受。”

這話聽起來多了解婧小白啊,眾人的眼神在韓曄身上來來回回地掃過,林岑之擔憂地問:“大師兄,你不會嫌婧小白煩,一巴掌給她拍暈過去了吧?這得及早叫孫神醫來瞧瞧,別出了人命才好!”

“……”眾人皆默。

婧小白在韓曄的房裏睡了一天一夜,醒來後懵了,她夢見自己喝多了跑去跟韓曄表白,韓曄接受她了,說以後要乖乖地聽話,她夢裏都在傻笑,醒來發現自己真的喝多了,身上都是酒味,那表白是真的還是假的?韓曄接受了,還是拒絕了?她該死的居然就是想不起來了!

但,婧小白是無賴,自然就有無賴的法子。當日下了早課,她在師父和所有師兄弟的麵前忐忑地握住韓曄的手,乖乖巧巧地仰頭問道:“大師兄,小兔子吃飯了沒有?”聲音難得帶了些顫唞不安。

所有人的腳步都停下來看著他們。

韓曄也低頭望著她,他的星目那樣好看,深不見底,那裏倒映著她清晰的影子,他沒抽回手,也沒推開她,淡淡道:“還沒有。”

婧小白大喜過望。原來不是夢,大師兄昨天接受她了!

再沒了忐忑和小心翼翼,她得寸進尺地猛地摟住韓曄的腰,悶聲道:“我也沒吃呢……”她絕對不會承認她忘了表白成功所以來試探他這種事。

韓曄沉默了一會兒,麵對懷中把他纏抱得緊緊的累贅,輕輕“嗯”了一聲。

鹿台山上的眾人都絕倒,大師兄一下子就有了兩隻拖油瓶。

把豐神俊朗的大師兄追到了手,婧小白在鹿台山上簡直成了傳奇,三師兄林岑之告婧小白的狀之前還要掂量掂量大師兄的意思,每每被惹惱了就抱怨,婧小白,有本事別靠大師兄,靠你自己啊!

婧小白不知羞恥地回嘴,三師兄你也可以去追大師兄的,我一點都不介意!真的!

林岑之被氣得炸毛,指著婧小白對韓曄道,大師兄,你瞧瞧,瞧瞧你們家婧小白,小姑娘家的,怎麼說話的?我能去追大師兄麼?這簡直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可惡!可惡!

大師兄抬頭瞧他們倆一眼,淡笑著回一句,我也不介意。

林岑之聽罷,立刻便炸了毛,靠!婧小白,你們夫唱婦隨狼狽為奸!

夢裏,我們那麼好,所有的師兄弟都在一起,大師兄是她的愛人,三師兄是她的對頭冤家,木蓮是她的好姐妹,念著身在千裏之外大西北的赫,想著太平安康的盛京城,在嬉笑中認認真真地練武,從未想過世界會在頃刻間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