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朵花坑殺六萬俘虜,古往今來從未有過,這個理由實在荒誕。然而,殺了就是殺了,再沒有挽回的餘地。
“西秦竟如此不講信譽!來人,備馬!”
在耶律綦暴怒之時,卻隻得親王莽蒼山邊界探個清楚。
與此同時,西秦的文書快馬加鞭送至東興盛京皇城,景元帝看著上麵不羈狂放的字跡,也是疑惑不解,朝堂上議論紛紛。
“西秦大帝以坑殺突厥六萬俘虜為獻禮,轉達與大興共同禦敵之意,陛下,此舉實在太過突然。畢竟大興與突厥交戰已有一月之久,在這一月之內西秦始終按兵不動,甚至有侵犯大興西疆之舉,臣恐怕其中有詐。”吏部尚書楊弘出列道。
“老臣卻不這麼認為,大興與西秦皆屬中原,如今大興遭突厥入侵,西秦難免有唇亡齒寒之感,與大興聯合起來自然是明智之舉。隻是唯一讓人覺得不妥的就是西秦大帝的暴行,斬殺六萬俘虜,史冊上定會記其為暴君。”左相墨嵩道。
“陛下,無論如何,在坑殺六萬突厥俘虜之後,西秦已與突厥勢不兩立,且西秦大帝親筆書信與大興交好,這對於大興和西秦來說都是好事,陛下可順水推舟成全了百姓早日安定的願望……”
朝臣議論紛紛,多數意見都是與西秦聯合,還有人提及榮昌公主,若是惹怒了突厥人,婧公主身陷敵營怕是凶多吉少,西秦此舉豈非是在挑起事端?
有人立刻反駁:“婧公主身陷敵營本就是因此魯莽任性,豈可因為一位公主而毀了我大興的千秋大業?請陛下三思,早日與西秦訂立盟約!”
景元帝猶豫不定,十分為難。
……
耶律綦到達西秦與東興邊界,約見西秦大將軍,卻被告知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大帝的旨意不可違抗,不僅是突厥士兵,即便是一隻突厥的牲畜,若是敢踏入西秦疆土半步,西秦百萬大軍絕不會手下留情。
耶律綦的親衛氣得咬牙,狠狠拔出腰間刀刃就要上前拚命,卻被耶律綦喝退。耶律綦整張臉都快要扭曲,隔著國界線問道:“請貴國給我一個信服的理由。”
西秦的軍官言辭和諧一致:“因為大帝摯愛的虞美人被突厥人狂妄肆無忌憚地踩壞了,大帝難得有了心頭所好,他的憤怒可想而知。”
耶律綦嗤笑:“就因為一朵花?”
西秦軍官的笑也嘲諷起來,帶著目中無人的高傲:“大帝的花自然與汝等不可同日而語,突厥是在侮辱大秦皇帝的喜好麼?!”
隨著他這一聲喝問,西秦士兵整齊劃一地拔出了武器,一片刀刃出鞘聲在空蕩蕩的平原上響起。
兩國交鋒,強的那一方才有話語權,他們的手裏握著鋒利的武器,把那個暴君神明一般地供起來,不允許任何人質疑。
耶律綦很懂得進退,即便失去了六萬突厥勇士,恨不得將西秦人殺個精光,可他卻要忍,麵對著前方數不清的西秦鐵騎,他又問道:“既然是我突厥人誤傷了西秦大帝的花,那六萬人的性命足以賠償了吧?剩下的十萬突厥將士不知大帝如何處置。”
西秦軍官的傲慢有增無減:“這件事大帝自有定奪,定會給突厥一個滿意的答複。”
耶律綦隻得部署好邊防,忍著莫大的怒意返回突厥大營,路上親衛兵道:“元帥,西秦人當麵一套背後一套,言而無信,實在可惡之極,尤其是那個西秦大帝,弑父奪位的大逆不道之事都做得出,數年前還曾與東興聯合對抗突厥,元帥如何還能相信他?我突厥六萬男兒慘死他鄉,這個仇絕對要報!”
“如何報?”耶律綦反問,“還有十萬人在他們手上,我們拿什麼去跟西秦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