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了許久,也不見他父王再開口,不知是默認了韓曄的話,還是壓根沒放在心裏。
十一月初一一大早,天還沒亮,韓北的貼身小廝就來床前喚他。@思@兔@在@線@閱@讀@
韓北睡意正濃,很不耐煩地踹了他兩腳,罵了兩句,繼續睡。
那小廝急了,上前掀他的被子:“哎唷,我的三爺,您快起來吧!王爺已往法華寺去了,您還不跟著?”
韓北眼睛還沒睜開,耳朵卻醒了:“你說什麼?父王去法華寺了?”
“是啊,三爺,您再不起來,跟不上了!”小廝忙去給他拿外衣。
“你這個該死的奴才,怎麼不早說!”韓北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罵罵咧咧地接過小廝的衣服往身上套。
韓北倒不是因為他大哥的那句話才非得跟著他父王不可,而是他此次隨父王南下,本就是為了討父王歡心,證明自己才是父王最寵愛的兒子。
父王走到哪兒,都帶著他,這便是最好的證明。而他作為兒子,服侍父王左右也是理所當然,就這一點而言,他比他那冷冰冰的大哥好太多。
韓北梳洗罷,連早膳也來不及吃,跑出去,將將跟上晉陽王的隊伍。他爬上馬喘熄,一邊平複著胸口的氣息,一邊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頭。
晉陽王沒有管他在不在,也沒有差人詢問,身下的馬走得很快,隱隱帶著急迫。若非途中要經過一段鬧市,不得滋擾百姓生活,恐怕他早已快馬加鞭。
一行人去到法華寺時,或許是太早,竟連人影也沒見著幾個,韓北一邊打著哈欠翻身下馬,一邊在心裏抱怨他父王怎麼也有失策的時候。難道說,想早些拜完所謂的神佛早些回去?可這也太早了,朦朦朧朧的,連神佛的影子都瞧不清吧?
寺院門前下馬徒步,晉陽王率先走入寺門,有僧人上前迎了,得知他的身份,自然不敢怠慢,一路上為他介紹著各個菩薩的所在。
這樣一路走一路拜,韓北真是厭了,可他父王特別有耐心,一句牢騷都沒。他沒有辦法,隻得繼續跟著。就這樣,一直從蒙蒙亮走到天透亮,將整個寺廟都走了一遍了,韓北還不見他父王有要回去的意思。
他百無聊賴地四下張望,見一棵掛滿紅綢帶的菩提樹下站著一夥人,打扮倒不似大興人,而且個個生得不錯,應該不是普通人家。
韓北便問:“那些是什麼人啊?”
隨行的小沙彌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雙手合十答道:“施主,那些是西秦來的使者,今日也在寺中上香。”
“西秦人?”韓北的眉頭皺了起來,不自覺地看了他父親一眼。
然而晉陽王沒有什麼反應,對這些西秦使者一點興趣也沒有,連一句回應也沒給。
韓北心裏憋得快瘋了,他父王到底什麼意思啊,來這法華寺逛啊逛,有什麼好逛的?早就聽說西秦派使者來了大興,兩國締結了盟約,若果真如此,父王難道不應該提防嗎?
來盛京好些天了,皇帝也沒引見過西秦使者與他們認識,韓北也鬧不清合不合規矩,隻是擔憂更甚。
韓北正在亂七八糟地想著,那位一直站在晉陽王身邊的僧人開口道:“王爺已熟知寺中詳情,貧僧告退。若王爺喜清淨,可往後殿聽聽琴聲,可一洗心中煩憂。阿彌陀佛。”
那位僧人說完,雙手合十,輕緩一點頭,便退了下去。
韓北正在心裏罵老禿驢話真多,不遠處有人的竊竊私語也傳進了他的耳朵:“皇後娘娘與榮昌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