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曉月卻還在,聽見響動,她們慌忙奔出來。

“赫將軍?”

見是司徒赫,暗香、曉月對視一眼,忽然滾下階梯,跪倒在司徒赫跟前,痛哭失聲道:“赫將軍,公主她……她……”

“住口!”司徒赫喝了一聲,猛地打斷了她們的哭泣,“別說了!婧小白隻是貪玩,她從小就任性,讓我哪兒都找不著,找崩潰了她才肯出來,你們不準哭!我去找她!我去找……”

他提著一口氣,臉漲得通紅,雙目充著血,幾大步跨上錦華宮的台階,手裏的鞭子握得死緊,仿佛稍一鬆開,整個人都要崩潰。

他的步子大,很快將整個錦華宮都找了一遍,裏裏外外,仔仔細細,甚至恨不得掘地三尺……沒找到她。

沒有婧小白。

暗香曉月還跪在地上,忍不住抬頭去看經過她們身旁的司徒赫,見他眼眸赤紅,唇角卻帶著笑,聲音嘶啞,又好氣又好笑的樣子:“從小就不聽話,讓人放不下心,走到哪兒都惦記著,怎麼那麼不聽話……我去別的地方找找,你們不知道她的性子,就是不讓人省心……哦,或許在未央宮……”

他說著,抬腳又要走,直奔未央宮的方向,片刻不停。

暗香已經淚落滿麵,抬起頭,朝著司徒赫的背影哭道:“赫將軍,公主她沒了,沒了……您找不到她了……”

司徒赫的腳步猛地一頓,他攥緊了手裏的鞭子,沒有因惱羞成怒回身抽打她,他唇角顫唞,鳳目卻堅決:“你們找不到,是因為你們不夠用心,若是換了我,我可以找到她,她定是躲在何處,等著我去找她。”

他說完,像是勸慰了自己,翻身上了飛沙,又跨馬往未央宮奔馳而去。

皇宮中策馬,任何時候都是死罪,禁衛軍即便才受了叛亂的挫傷,卻仍舊容不下一絲對宮廷規矩的汙辱,越來越多的人攔在了司徒赫的麵前。

眼看著打得不可開交,忽聽得一聲怒喝:“孽畜!還不住手!”

禁衛軍副統領見到來人,忙行禮:“司徒元帥!”

兵馬大元帥司徒正業大步而來,對著司徒赫狠狠一記巴掌:“孽畜!皇宮重地,豈容你放肆!”

司徒赫被打得嘴角出血,禁衛軍副統領等人見狀,也不好再計較他擅闖宮闈之罪,都各自退了一步,算是給司徒大元帥麵子。

待到眾人退去,未央宮門前隻剩下司徒赫與伯父司徒正業二人,司徒正業才歎了口氣道:“赫兒,如今國之危亡時刻,你竟還念著兒女私情,何況婧兒已沒了,連陛下派出的一萬禁衛軍也遍尋不著,你到何處去找?為今之計,隻能是力保六皇子繼任大統,如此才可保司徒家不亡。”

“宮中何來的六皇子?司徒家又在何時從了六皇子?姑姑血脈不過一個婧小白!”司徒赫冷笑。

司徒正業不打算再瞞他,將往事和盤托出,末了才道:“你姑姑不過是為了保全司徒家皇子的血脈,才會出此下策,如今,六皇子歸來,司徒家護駕有功,仍可擔護國大任……”

“婧小白是撿來的姑娘?從不是司徒家的公主?”司徒赫驚愕,繼而慘笑,情緒失控,“所以,父親從小就不準我與婧小白親近,騙我說除非建功立業,否則娶不到她,姑母明知我心意,卻從不肯給我機會娶她!你們好狠的心,拿婧小白當棋子,養來就是為了替六皇子擋住殺機!如今六皇子歸來,她成了隨手可棄的廢棋,所以無論她是生是死,你們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想著你們的家國社稷天下興亡!”

說著說著,司徒赫後退一步,忽然鳳目含淚,絕望沒頂:“伯父,還有父親,姑姑,或者陛下,你們所有人都沒有愛過她,所以能對她放任,任她生死不明飄零無依,可是我愛啊!我愛!我最愛的姑娘她不見了!你們能平靜地談著你們的家國大事,我不能!我不能!我不稀罕萬人敬仰建功立業名垂千古,我隻要她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