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嗓子抖了抖,道:“……當時,你讓我挑那個日子去給他下毒,他沒有一點點防備,真的毫無防備……你知道他那樣一個人,是大秦百姓眼裏的神,是救世的活菩薩……”

“從小到大他同我說的話都不超過二十句,我常常看他一眼就害怕了……可那日,他居然信了我,二話不說便將湯喝了下去。二表兄,那是我所見過的他最麵色溫和的時候了,他那雙眼睛我從前不敢直視,那一日更不敢去看,這三年多以來,想起來一次怕一次……他若是還記得那場景,定是要來找我算賬的!”白露說著,聲音因害怕而尖利起來,一把抓住了君越撫著她臉頰的那隻手。

君越將她拽進懷裏,抱著哄道:“露兒,別想了,既然我們和他早已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索性做到底,徹底斬斷這個禍害,以後也好睡個安穩覺。”

白露仰頭望進他的眼裏,悶聲問:“我們應該怎麼做?”

“不用再畏畏縮縮,一不做二不休,先切斷他的活路!”君越冷聲道,怕白露不解,他又解釋道:“你還記得我曾和白湛商量過,命白家人南下去尋他的蹤跡?找到他不過是其一,其二也是為了找尋那幾味藥的來路。”

白露皺眉:“我大哥南下並沒有什麼收獲,反而將自己搭了進去,弄得如今這般田地,他恐怕一早有了防備,怎會讓你得逞?”

君越抿了抿唇,似乎不太滿意白露的不信任:“我的人摸索了一年,去年底方才摸清了路子,已和江南那邊商議妥當了,今年那幾味藥一旦開挖,我們便悉數高價購入且秘密焚毀。同時,我會命人嚴把渡口的船隻和陸上的貨運,嚴禁那幾味藥草運來長安。若是你們白家的毒果真有效,他在得不到藥引子的情勢下,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白露嗤笑:“他又不是傻,沒有藥他不會儲備著嗎?專等你來給他下套?三年了也不見抓住他一根頭發,他根本不是凡人,也許他注定是蒼狼的命,死生有祖宗保佑著!”

君越越聽越不愛聽,忽地站起身來,一甩袖子扭頭就要走,走了兩步又停下,回頭盯著白露道:“你知道什麼?那幾味藥可金貴得很,必得是當年新采摘的才有效,他即便有所準備,也隻能是去年的藥草了,性命能不能保得住,可難說得很!”

被君越從懷裏丟下,白露有絲絲委屈,見他這會兒又急眼了,白露不滿地瞪他道:“哼,你這個樣子和他有什麼分別?一說到有理處便衝我發火,若要比,他從小到大雖不怎麼理我,可從來沒衝我發過火!當年皇姑母同他說讓他立我為後,讓我做名正言順的白鹿娘娘,他半句反駁的話也不曾說過,足以說明他想過要娶我!都是因為你,我才落得如今這般田地!讓他恨我怨我整日提心吊膽,是你害了白家!”

越說越岔,開始興師問罪了,白露說的卻不無道理,若非當初他們二人有了勾當,且君越勾得她早早食了禁果,白露又怎會拋卻白家不顧,轉而去對君執下藥?這些年,一麵刺激一麵後悔,每每情動時情動後又愛又恨,真是百種滋味在心頭。

“白露,你越說越過分了!這些年你忍得辛苦,我為了你又何嚐好受過?我這個年紀,本該立妃納妾兒女繞膝,可我誰也沒要,隻等著你嫁給我,你倒好,惦記著皇後之位便罷了,如今竟惦記起了那人的好,想爬上他的龍榻試試他的滋味如何是嗎?”君越的聲音也大了起來,二人皆是一副據理力爭吵個天翻地覆的架勢。

女人總是弱者,男人一問及床榻之事,失了貞潔便再不能對另一人鍾情,連幻想亦不可以有,白露的臉漲紅,眼圈也急紅了:“原來你惦記著立妃納妾生兒育女,君越,你倒是去啊!你整日唆使著我幹什麼?!我能忍辱負重,我可以入宮為妃,做不了皇後我慢慢來,我的日子還長著,我可並不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