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遷便在原地蹲下來,將臉埋在雙臂裏抽泣。
“嗚……嗚……嗚……我不要跟你回去……你不要逼我……你負了我的心,而今,而今……你都要娶別人了還要帶我回去做什麼……嗚……”
原本是熱熱鬧鬧的酒樓,這突如其來的“哭”聲就顯得格外引人注目,陸陸續續有客人看向了這邊。
將臉埋在手臂裏的時遷偷偷吐了吐舌頭,繼續“含淚哭訴”。
“……嗚……你不要管我死活好了……既然你已經喜新厭舊‘隻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了……我跟你回去了又有什麼意思……嗚……”
站在一旁的風澈聽得臉色越來越鐵青。
“……雖然,我還愛著你……和我肚子裏的孩子……因而即使沒有你我也會撫養他長大……自此以後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你放心……我不會去宣揚你的始亂終棄影響到你的仕途……嗚……你走吧……我再也,再也不想見到你……”
周圍已經有越來越多的人看向這邊,不少還在指指點點議論著時遷說的話,滿臉險惡地看向風澈。時遷卻依然兩耳不聞窗外事地將頭埋在手臂裏繼續“抽泣”,肩膀不住地抖動著,雖然風澈懷疑她十有八九是因為整到自己而笑到抽泣。
“你鬧夠了就跟我回家!”
即使脾氣再好涵養再好的風澈都有些受不了周圍那麼多陰冷的飽含著指責意味的目光。壓低了聲音對蹲著的時遷說。
時遷抬起那張“梨花帶雨”的臉,“含情脈脈”地望向風澈,抽抽搭搭地說,“你背我。”
可能是急於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風澈倒是很爽快地蹲下了身,讓時遷攀上他的背脊,背起她準備離開。
突然,一位在酒樓裏賣唱的紫衣女子站到了風澈麵前,以憐憫的眼神望向了臉上還帶著淚水的時遷,猶豫著說,“這位公子,雖然以我的立場不便多說。但為了這位姑娘,我依然要說——看您也像是個大官的樣子。就多養他們一對母子又何妨呢?為何一定要拋棄這位姑娘……更何況、何況如今她已經懷了……”
即使以時遷的角度看不到風澈臉上的表情,她也能想象得出來那鐵青的麵色。偷偷地露出了一個笑容,卻不好太明目張膽。
風澈冷著臉二話不說繞過了那位紫衣女子往外走去,隨後轉過身冷淡地對她說,“你放心,我不會拋棄她——她是我親妹妹。”
剛走出幾步,又一個中年男子站到了風澈麵前。
“什麼事?”風澈的語氣已經略微有些不耐煩。
男子結結巴巴地說,“那、那個,客官,您錢還沒付。”
……
幸而風澈走得還算快,否則接下來酒樓內議論的話語即使他涵養再好也很難維持平靜的麵色而不去產生一把掐死自己親妹妹算了的衝動吧——
“喲……現在的達官貴人怎麼這麼變態啊?自己親妹妹的肚子都搞大了!即使妹妹長得再美怎麼能做出這麼混賬的事情?!”
“就是,原本看他外表衣冠楚楚溫文爾雅的樣子,誰知內裏簡直是衣冠禽獸!以後我嫁女兒,一定要慎重……”
“唉,說這麼多,現在最可憐的還不是那個女子?看上去年紀還那麼小,卻懷了自己親哥哥的孽畜!以後可怎麼活下去……作孽!作孽啊……”
……
“阿嚏——”
剛走出酒樓沒多久的風澈打了個噴嚏。
“哥,你得風寒了?”時遷湊過去關心地問。
小白蹦蹦跳跳地一路跟著他們回去。時而跳起來去舔時遷垂下來的手。弄得她滿手口水。
“沒有。”風澈說,隨後叮囑自己背上的時遷,“你不要亂動,當心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