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無量也知道適可而止,而後說,“明天我來接你。”
“……我不想去。”她拒絕。
“記得早點起床。”他繼續叮囑。
“我不想去。”她重申。
“不要穿太單薄。”他想了想說。
“我不想去……!”她有些抓狂。
“就這麼說定了,再見。”揮手告別。
“……”
所有意見徹底被無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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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封無量果然很準時地出現,即便時遷念叨了幾百遍的“我不想去”最終還是被扔進了馬車。
“……你這是綁架!”時遷不滿地嘟噥。實在是不明白雪有什麼好看的,冷個半死,也不就那樣麼?
封無量決定無視她的不滿,涼涼地說,“人質是沒有開口說話的權利的。”
“真想不通你的品味!”時遷決定唾棄到底。
他隻是微笑,說,“難得和我一起出去就這麼厭惡麼?”
時遷無力地垂頭,辯駁道,“……老大,這不是對象的問題好不好?也要看一看時間、地點、事情!”
他有些無語,於是決定直入主題,說,“難道你就沒看出來我有事情對你說?”
時遷點了點頭,“當然看出來了,否則早拍死你了。”
“……”
“到底什麼事情啊?別搞得像叮囑遺言一樣正兒八經好不好?”隱隱地覺得事情的嚴重性,可是嚴肅地說出來它是這樣,不嚴肅地說事情還是這樣,沒有任何本質改變,因而又為什麼要擺出一副別人欠你錢似的嚴肅麵孔,太不值了。
封無量歎了口氣,“瑞平公主賜婚於你哥哥,新立太子,楊邕突然回京與陛下密談兩個時辰,瑞安公主去匈奴和親……這些,你認為是巧合?”
這半年來發生的大事一一盤點出來,看似沒什麼關係,可是當中的聯係也唯有當前的掌權者清楚了。
時遷表現出更加沒興趣的樣子,說,“我不懂政治。”
可是即便什麼都不懂,也沒有辦法逃避被牽連的命運?他想說這個麼?這些事情背後的緣由到底在哪裏……
“其實長安不如看起來平靜。”封無量說,語氣裏有些無奈和疲倦,“因而我們必須懂得明哲保身。”
“你要我勸我爹歸隱?”時遷立刻想起了他昨天說的話。而後又搖了搖頭,“不,不可能歸隱的,即便爹爹歸隱了,哥哥也依然是駙馬,不可能離開長安。——況且我也不願意離開長安。”
他似是早就料到了她會說的話一般,點了點頭,“我沒有這個意思,我隻是希望,在你及笄以前,無論誰來求親,都不要答應。”
“任何人?”
“對。”他再次肯定道,“如果我爹來求親,也一定不能答應。”
“但是你爹不是在封南麼?”時遷很是疑惑。“他要來長安麼?”
“目前我也沒有收到消息。”封無量說,“不過防患於未然嘛。”
時遷笑了笑,鄭重地點了點頭,“好吧,我知道了。”而後頓了頓望向窗外,搓了搓凍紅的手,說,“既然這樣,那還要去賞雪麼?……這天氣,還是直接打道回府吧。又要下雪了吧?還真是冷啊……”
“……”
她怎麼就不能表現得稍微緊張一點,關注一點?!!國家動亂啊動亂!!!不是“今天天氣不錯啊,明天還會更好啊,後天就要下雨啦”!!!究竟是心理承受能力太好還是完全不了解狀況……!他簡直無言以對……
“賞雪!”封無量說,“當然要賞雪!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