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秒鍾還不到,就徹底瓦解了,她投降投得很徹底,把自己全交給了對方。
直到上飛機她依然沉浸於那種在雲端起起伏伏的感覺。
空姐將飲料放在她跟前,杯子發出叮的一聲,將她從遐思中驚醒,她怯生生地、小鳥依人地朝旁邊看了一眼。秦萌正看書,坐得筆直端正,與周遭睡得橫七豎八的人完全兩樣。怎麼辦呢,就連這些小細節也讓她深深著迷。
她紅著臉小小聲問“萌萌,我,我問你啊,昨,昨晚算,算什麼?”
秦萌從書裏抬起頭,側過臉看了她一眼,手指搭著額角,嘶了一聲,“分手炮啊,結了婚,一次都沒睡過,也挺名不副實的。”
整個航程陸漫漫都鐵青著一張臉,下飛機就往家跑,意思要立馬搞離婚。
秦萌拉住她,問她知道離婚什麼程序嗎。
陸漫漫歇斯底裏起來“我怎麼知道,我也第一次離好嗎!”
秦萌點點頭“所以啊,你最好谘詢一下律師。”
陸漫漫一聽有道理,準備找律所的聯絡電話,要做谘詢。
秦萌製止她,“肥水不流外人田,等我繼父回來,他是事務所合夥人,這樣咱們還有折扣。”
秦家父母出門度蜜月去了,人遠在千裏之外。
陸漫漫腦子沒轉過來,隻是遲疑了一下子,就被秦萌拽著回家去了。
距離秦萌繼父回家還有小半個月,這小半個月中,秦萌又讓婚姻關係“名副其實”了十幾次。每一次陸漫漫都覺得銷魂蕩魄,又快樂又恐懼。這對她來說,也許根本不算一件好事,因為同事最近告訴她,現在開日常調研會議的時候,她走神越來越頻繁了,“有時候臉上還出現可疑的紅暈”。她承認自己又慫了,貪心了,嘴上老說怎麼還不回來,心裏卻恨不得那一對新婚夫婦的蜜月永不結束,那麼她的這個幻夢就可以隨之永存。
在繼父回來的前一天,她問了秦萌一句,繼父是不是明天到家。秦萌看了她一眼,說是啊。她點點頭,“那準備一下,明天等你下班回來,我們就去拜訪他。”
當晚她被翻來覆去,一整夜沒合眼。
次日秦萌下班回來後叫她起床,“爸比回來了喔,要不要現在過去谘詢?”
陸漫漫兩眼冒火地盯著她,啞著嗓子大吼“你你你你……你這個禽獸!”
秦萌萌抬手掩住嘴,笑容優雅又清純“嗯?哎呀,什麼禽獸呀,人家叫秦萌。”
過了兩日,陸漫漫終於可以下床啦,她再問了秦萌一次,到底哪天去找繼父谘詢離婚,秦萌啊喲了一聲,扶著腰坐下,“我最近犯腰疼,可能跟天氣有關,小時候摔的舊傷。等我傷好了再去見他吧,不然我媽發現了,又要擔心的。”
雖然覺得哪裏不太對勁,陸漫漫也不敢再做別的設想了。生活終歸還是要過下去,她不知怎麼的又開始做飯,比以前更為用心了,因為不知道還能給喜歡的人做多久。秦萌萌吃到她做的飯菜也表現出了久違的開心,每頓都吃得不少。她很欣慰。
這樣歲月靜好的日子持續了一段時間,秦萌沒再提宋若,她也沒提離婚,有一天,又是飯桌上,陸漫漫為了慶祝升職,喝了兩杯,沒忍住,問妻子“咱們現在這樣,算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嘛。”
秦萌笑起來,滿臉的調侃“你想什麼呐?什麼一家人?我和我媽是一家人,我和我爸是一家人。我和你麼,就是,你請我吃飯,我請你睡覺——這麼純潔的關係。什麼親不親愛不愛的,少來了。我愛的隻有宋若,一見鍾情,你懂吧。”
沒有人比她更懂了。
她對秦萌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