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像孩子一樣在樓下打雪仗,要不是他打電話叫她上車、估計一時半會兒還想不起來要回家這件事。
“對不起哦!”張見欣扔下包就跟他道歉,可是聲音裏卻透著濃濃的興奮和意猶未盡的味道。
江悅微蹙著眉抬手要去摸她的臉,卻不料手裏被她塞了一團沁涼濕滑的東西……是一個拳頭個大小的雪球,頓時讓他哭笑不得。
“送你的。”張見欣拍拍他的手、邀功道:“是我從人家的車頂上收集到的,很幹淨!”
“謝謝你。”江悅翻了翻白眼。
“嘿嘿,別客氣!”張見欣得意地湊上去親了他一下。
江悅側了側頭、朝駕駛座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嗯?”張見欣扭頭看了看。雖然隔著擋板,但她還是一眼就看出前麵坐的不是Felix、而是江悅公司裏的那個司機,頓時臉上大窘、急忙端端正正地坐穩了。
江悅趁著這功夫把雪球扔出了窗外,回頭道:“Felix感冒了,等一下好好慰問他一下。”
“感冒啦?”張見欣想想、這樣的嚴寒天氣對Felix的東南亞體質來說肯定很難熬,不放心地問:“那他還要在家裏做晚飯麼?”
“不做飯我們吃什麼?”江悅反手從車後架上抽了幾張紙巾、分了一半給張見欣擦手。“我叫他簡單點就好了,不用做太費功夫的菜。”
“哦!”張見欣擦幹手,摸了摸他的右腿問:“腿疼嗎?”
“嗯。”江悅皺了皺眉。雖然有護膝保暖,可還是止不住一陣陣的隱痛,讓他一天都有些坐立不安。
“明天還要下雪呢!別去上班了,在家休息吧?”張見欣心疼地抱起他的腿放在自己膝上,輕重適度地揉著他的膝蓋。
“嗯!”江悅調整了一下坐姿,抬手摸摸張見欣還有些涼冰冰的小臉問:“你呢?明天還要培訓?”
“嗯!”張見欣點點頭,看到江悅臉上有失望的表情、心裏也跟著不太舒服起來……她知道他肯定是希望她也能請假和他一起窩在家裏的。“江悅,”她拉下他的手按住,哼哼唧唧地道:“我的小窩租約快要到期了。”
“嗯。”江悅挑起了一道眉、很謹慎地沒有去揣測她這話的意思。
“我把東西搬到你那裏去行嗎?”張見欣垂著頭、眼睛則透過眼睫毛望著江悅。
“當然行。”江悅的嘴角微微一揚、但沒有笑出來,很淡定地問:“不過你不跟你爸爸媽媽商量一下麼?否則又會吵架了。”
“吵架倒不會!”張見欣撅了撅嘴道:“他們其實心裏有數的。”
江悅沒吱聲,定定地看著她。
“而且……”張見欣的手停在了他受損的膝蓋骨上道:“我已經跟他們說過這兩天我要住在你那裏了。”
下班之前,她打電話回家言簡意賅地跟老媽說了自己這兩天的動向。老媽聽了之後明顯很生氣,可是卻隻冷冰冰地說了一句“隨便你”便掛了、八成是覺得再跟她多說純屬浪費時間和精力。
張見欣想想這樣也好,反正她這次是想得很透徹的、任誰再來勸或者遊說都不會再猶豫了。
江悅愣了一下,抓著她的手將她拖到身前、不放心地問:“真的?”
“當然是真的!”張見欣擰著眉頭斜睨著他道:“我們都訂婚了還怕什麼啊?”說完,她自己偷笑了起來……哎呀,這話說著可真是理直氣壯、叫人心安理得啊!
江悅的眉卻蹙緊了,手指在張見欣的臉上細細摸索著、發現她沒有要哭的意思,總算放心了些。“對不起,小壞蛋。”
“嗯?幹嘛說對不起啊?”張見欣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捉住他的手指輕輕咬了一口才歪著身子倒在他身上道:“我老媽大概是徹底放棄了,索性也不理我了。嘿嘿!”
江悅的心裏更不是滋味了。
張見欣仰頭看看他凝重的表情,輕輕一笑、拍拍他環在自己腰間的手臂:“別擔心,江悅。我已經想清楚了,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所以我要按部就班,先把你騙到手、穩穩當當地裝在口袋裏之後再回過頭來跟我爸媽慢慢磨!”說著,她無賴兮兮地揉了揉鼻子道:“反正我是他們生的女兒,最多磨個三年五載就能搞定他們。”
江悅不語,隻是細細地摸索她的表情。他其實並不在乎未來的嶽父母能不能接受自己,隻是擔心張見欣會夾在他和她父母之間會感到難做人而已。
張見欣見他不放心的樣子,連忙直起身從包裏抽了張黃色的便箋紙出來塞到他手裏道:“江悅,今天的培訓讓我很有收獲哦!”
江悅摸了摸手裏的紙片,嗤笑著揚了揚問:“一天的培訓下來你就這點收獲?”
“嘖,這可是我的人生目標呢!”張見欣白了他一眼道:“第一條就是你,”說著,她抓起他的右手食指點著紙片上道:“喏,江、少、爺!”
江悅的指尖在小紙片上輕輕劃了劃、感覺到紙片上的確有細微的劃痕,挑著眉問:“幹嘛要寫江少爺?這世界上姓江的人多了,我怎麼知道你是在寫我?”
“嘿嘿,我喜歡叫你江少爺!”張見欣小小地摟了他一下道:“你放心,我就認識你一個姓江的少爺。再說了,我不是趕著下班嘛?這隻是我的草稿,以後還要再寫一張正式的呢!”這張單子是她和培訓師淺談了半個多小時後、照著她給的建議做的,花了她十五分鍾的時間、列了五條現階段的人生目標出來。培訓師還建議她過段日子就做個小結,然後再根據小結的結果再製定一張新的目標清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