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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的是他的話音剛落,電視機裏的新聞主播就開始呼籲所有自發趕往災區救援的群眾暫停進程、不要為本就複雜的現況雪上加霜。當地現在仍舊餘震不斷、已經展開的救援工作被迫時斷時續,而各條道路更是反複被震壞、大大增加了救援隊伍和物資進入的難度。局麵已非常嚴峻,如果再有過多的人流、車流湧入的話反而會徒增救援負擔,甚至影響正常的救援工作。

主播呼籲完,江悅的怒氣更甚了,沉聲道:“就算你們能夠順利進去,你們憑什麼去救援?你們是專業人員、還是受過專業培訓?你們以為自己送點方便麵、礦泉水過去就算是救援了嗎?”

被救國心衝昏了頭腦的三個人在看到電視裏播放的慘不忍睹的公路畫麵時就已經在麵麵相覷了,再被他這麼低沉卻怒意彰顯的一吼、更是一句話都反駁不出來,對看了一眼後作鳥獸散了。

那天晚上剩下的時間,江悅氣得誰都不搭理、幾乎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這種持續低氣壓、愁雲慘霧的日子還在持續,而舉國治喪的那三天裏更是達到了峰值。別說張見欣、吳健或者其他江悅熟識的人了,就連Felix這個徹頭徹尾的外國人都像霜打的茄子一樣懨懨的、提不起精神來。

江悅覺得自己快要瘋了……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他真的會瘋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些天來,除了他一個人獨處或者睡覺之外,無論走到哪裏——公司、自己家、去小洋樓或者到張見欣的父母那裏吃飯、甚至車上——在他耳邊環繞的幾乎都是關於地震災情的話題和報道。而他因為看不見、再加上本該負責為他解說的張見欣或其他人又常常不在解說狀態,所以很多時候他都不清楚大家在講哪件事、哪個人,也根本無法跟上談話的節奏。

於是,以前常常困擾著他的那種被隔離感很快就卷土重來、而且更強烈……他有了一種被身邊這些眼睛看得見的人給不經意地孤立了、甚至拋棄了的感覺。

再於是,他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就在江悅的忍耐度快要達到極限的時候——5月22日——他從秘書Tracy那兒得到了一個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的消息:電視、報紙、網絡等等終於都恢複了原先的色彩、不再是叫人看了心酸和震撼的黑白色了。他偷偷地鬆了口氣,暗暗希望身邊所有的人也都能隨之恢複一點精氣神、特別是張見欣……雖然現在遠遠談不上是雨過天晴的時候,但至少也是一個撥雲見日的開端吧?

他的願望實現了。

傍晚,他的車慣例地停在張見欣的公司樓下,就在他準備打電話給她的時候,車門被拉開了。

“我來啦!”張見欣的聲音聽起來興衝衝的。

“今天怎麼這麼準時?”江悅一時竟有點反應不過來的感覺……“被”鬱悶了這麼多天了,他幾乎都不記得小壞蛋的笑聲是怎樣的了。

“有好消息!”張見欣沒看出他的不對勁兒,一骨碌鑽進車裏道:“第一個好消息是我的同事Faith,就是我跟你說過的、老家在綿竹的那個……”她頓了頓、看到江悅一臉有印象的樣子才樂嗬嗬地接下去道:“她的爺爺也找到啦!原來是被救到另外一個醫院去了,受了點擠壓傷,沒什麼大問題。”這個消息是今天午飯的時候剛剛確認的,傳開後、辦公室裏幾乎所有的人都為之雀躍了一把呢!

“哦,聯係到了就好!”江悅應景地扯了個微笑出來,手指則在張見欣的嘴角撫了撫、確定她的確是在微笑,這才改而揉了揉她圓圓的腦袋。他知道,前些日子她之所以如此憂傷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正是因為這個同事的家人離散了、久久都沒有下落。人往往就是這樣,身邊熟識的某人的親身遭遇更能觸發其莫大的悲傷……這就叫“感同身受”吧?

“第二個好消息是……”張見欣依舊處在興奮勁兒當中,把手裏的東西塞到了江悅的手裏、神秘兮兮地道:“猜猜是什麼?”

江悅摸了摸手裏軟軟的一團東西、又透開仔細地摸了摸,問:“T-shirt?”手裏的應該是一件全棉的圓領T恤衫,如果他沒看錯的話、是白色的。

“嗯!”張見欣滿意地拍了拍自己那個鼓鼓囊囊的大包道:“是奧運會的T-shirt。嘿嘿,我從Ray那裏搶來的!”說著,她拉著他的手指移到T恤衫背後印著的大大的紅色奧運會會徽上,美滋滋地道:“這下我們就不用花錢去奧運特許店裏買啦!”

江悅無語地嗤笑了一聲……他本來就沒打算去買呀!“Ray?”他不解地朝她挑眉。

“對!我們這幢辦公樓的開發商是奧運火炬手,後天早上要去傳遞火炬。Ray跟他的關係不錯,所以就受邀觀禮,總共拿到了十件T-shirt、也就是說是十個觀禮名額。”張見欣說得搖頭晃腦、得意洋洋。“還好我去得巧,正好碰到人家送T- shirt來給他。於是我二話不說就搶了兩件、也就是說搶到了兩個觀禮名額!”說著,她還臭屁兮兮地晃了晃兩根手指頭,然後從江悅的手裏抽過T恤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