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齊音這麼想著。
剛剛木枕溪說她麵熟那個問題真是嚇了她一跳。
以前的木枕溪有點冷漠,不怎麼笑,看人的目光都是淡淡的,看不出情緒。齊音那時候還想,這就是肖瑾喜歡的人?怎麼跟她說得一點都不一樣。
肖瑾平時不跟她說木枕溪,喝多了酒才會透露出隻言片語,在肖瑾口中,木枕溪是一個動不動紅著臉,笑起來很羞怯的小女孩。
齊音原以為是個軟綿綿的小可愛,結果看到了一個跟她一樣高的,一個人不說不動,眼神掃過去能把人凍出一片冰渣的大禦姐,大禦姐還有點窮,穿著洗得發白的牛仔褲,板鞋,在一個服裝廠裏上班。
其實那時候木枕溪已經差不多可以靠著畫畫為生了,但她沒有安全感,喜歡做兩手準備,就找了一個相對正規的服裝廠,隻要不趕上掃尾,她手腳麻利,平時能正常上下班。
就是一個這麼冷淡的人,唯獨身邊有一個例外,那就是肖瑾後來才知道是誤會的富二代千金小姐。
那個人和木枕溪同進同出,幾乎形影不離。木枕溪會對她笑,雖然沒有今天那樣肆意,但一旦有了對比,就會格外地鮮明。
她是個同性戀,身邊還有個關係親密的女生,對她的態度與眾不同,順理成章地就會推導出她們是一對的結果。
齊音覺得這怪不了肖瑾誤會,不過換成她,結果可能截然不同。
她即使沒談過戀愛,根據她的性格,看到自認為還沒分手的前女友和別人在一起,會上去直接甩對方一個巴掌,到時候如果是誤會,她讓她打回來,是真的正好,再甩一巴掌,左右對稱。
肖瑾在齊音眼裏是個很奇特的人,她從沒有見過這樣的人,為她覺得不值的同時,又相當欽佩她能堅定地愛一個人這麼多年,始終不改。
一開始她是抱著泡肖瑾的目的接近的,被對方拆穿後做了朋友,天底下的花兒那麼多,認識得越久,齊音就越清楚她這朵是自己摘不下的。學校裏追肖瑾的人很多,俊男美女,絡繹不絕,奈何都碰了壁,有向肖瑾朋友打聽的,怎麼樣能打動她的心,朋友去問肖瑾,肖瑾說,她有喜歡的人了。
傳出去以後,追求她的人……也並沒有減少,因為肖瑾的生活特別規律,就沒見她和誰姿態親密過,那就是單身。
齊音自詡和她有兩分交情了,一次在公寓裏喝酒,肖瑾喝得半醉不醉,和她透露了一點口風。齊音是個很好的酒友,肖瑾喜歡和她一起喝酒,她後來聽肖瑾說才知道她們倆交好還有這麼個原因。
真正讓二人成為推心置腹的朋友,還是因為五年前,齊音是唯一陪著肖瑾回國的人。
有天肖瑾打電話告訴齊音,她要回國一趟,可能要去很久。和她知會一聲。
齊音聽出來她語氣裏竭力壓抑的興奮,多問了句:“出什麼事了你這麼開心?”
肖瑾在那邊呼吸重起來,喉嚨發緊地往下吞咽,聲音低低的,好像稍微大聲一點就會嚇跑那個遠在大洋彼岸的人:“我……我知道她在哪裏了。”
她?
齊音愣了愣,接著莫名地心潮澎湃起來。
能讓肖瑾這麼反常的,隻有她喝醉酒才會提起來的那個人。
“我跟你一起去中國。”齊音真是迫不及待要見見對方是何方神聖。
“啊?”肖瑾不是很願意帶她去。
“我去旅行,你找你的人,我玩我的,有事可以互相照應一下。”
從決定回國的那天,到搭乘動車進泗城,肖瑾的變化一天比一天明顯,她不喝酒了,也不抽煙了,坐姿端正,神采奕奕,一天要讓她聞數次,身上有沒有酒味和煙味,其他奇奇怪怪的味道,齊音笑著,不厭其煩地一遍一遍回答“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