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翻的那本財經報紙你看到了麼?我找不到了,明明記得把它放在床頭的。”
看護猶豫了一下,指著對麵紀湛東的位置:“在紀先生的手裏。他剛剛拚圖用的。”
霍希音一噎,她剛剛眼神飄忽,不敢在他身上落下,隻知道有份報紙在他手裏,但沒想到會這樣寸。
紀湛東抬眼,把報紙遞過來,茶幾上的拚圖被他揉成了一團,接著他捏著手機站起身:“我去打個電話。”也不知道是在對誰說。
霍希音一邊繃著臉一邊在心中哭笑不得。他明擺著就是刻意這樣做的,跟她一樣。
霍希音終於出院。
沈靜最近經常加班,連帶周臣的妹妹,她關係最好的妯娌在準備婚禮,所以最近很有點焦頭爛額,除去幾個電話,其他時間根本管不到她。霍希音對此暗自舒了口氣。她現在最怕費神解釋她和紀湛東的關係,因為她自己都不確定。
霍希音和紀湛東一起坐在車子後位,兩人相距很遠。他又換了新車,深藍色,延續以前的習慣,低調而自成風格。霍希音在最初看到的時候覺得有些眼熟,卻又無法想起到底是在哪裏見到過,明明這車型並不常見。她思索半天無果,最終放棄。
兩人一路繼續無話,雖壓抑但很和平。但進了公寓小區後,在她下了車後,兩人又鬧了別扭。
其實她也是蓄了意,她在下車的時候向紀湛東客客氣氣地道了謝,然後就觸動了他的某根脆弱的神經,紀湛東的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連嘴角都跟著沉了下去。
他抱著臂看著她,從內到外都散發著涼意:“霍希音,你是存了心讓我不痛快是吧?”
他說得不錯,她就是故意的,就是不想給他好臉色。霍希音也很想抱臂,無奈一隻手尚未痊愈。他的海拔又比她高,此刻冷冰冰地站在她麵前,氣勢十分強,已將她的完全壓倒。她在道謝的時候本來就有些忐忑,此刻心虛更甚。
他們這樣,倒是令旁邊的司機有些手足無措。拎著一隻行李,不知是該放下還是該拖走。
紀湛東很少有這樣明目張膽動氣的時候,他以往的脾氣都是咽到肚子裏自行消化,而如今他眼眸暗沉,嘴角壓下去,毫無顧忌地黑著一張臉和她對峙,這種次數實在是少到稀有。估計是真的被她憋屈到難以控製,以至於在這種公共場合竟然也能拋了風度。
他倆一動不動地冷眼相對,忽然身後傳來一聲爽快的笑:“咦,這不是小霍嗎?好久不見你了啊。”
霍希音回頭,立刻擺了笑臉:“王阿姨。您這是專門去買菜了?”
“是啊。你的胳膊怎麼了,還弄了夾板?這是……骨折了?”
“嗯,不小心摔的。沒什麼事,現在已經快好了。”
“那以後可得注意啊,傷筋動骨一百天,回頭讓你未婚夫給你好好養養。”王阿姨笑眯眯地看著他們兩個,“小兩口吵架了?互相讓著點兒啊。我看你未婚夫的車,就深藍色這輛,前些日子可一直在這兒停著呢。有幾次看小霍你都上班去了,這車還一停就是一整天。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呢?兩個人在一塊兒誰能沒個紅臉的時候啊。”
霍希音有點兒吃驚,為她話裏的內容。她狐疑地看了一眼紀湛東,這廝完全沒了剛剛那種涼薄的眼神,此刻正笑得如沐春風:“王阿姨,您買了這麼多東西,需要幫您拎上去嗎?”
王阿姨的臉上都快綻開成了一朵花,大概像紀湛東這樣俊俏的後輩也不常見,看著養養眼也是好的。
“沒事,我天天這麼來回,早就習慣了,隻當是鍛煉筋骨了。你們也快回屋吧,外麵多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