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是惡趣味,倒也說不得誰。
紀湛東退後一步,稍稍拉開距離,模樣十分嚴肅:“但你得承認你確實沒給我買過東西吧?這件襯衫還是你在我的要求下一起買的呢。”
霍希音冷笑,正要反駁,忽然聽到一個驚喜的聲音:“紀總?是紀總嗎?您來超市買東西?”
一回頭,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孩子,打扮時尚,有一種初出茅廬的年輕人所特有的光彩和活力。此刻臉上正飛了兩片紅暈,手緊緊地揪住身前的包,帶著一臉的膜拜與驚喜。
紀湛東順著聲音偏過頭,看清來人後略略思索了一下,皺了下眉,遲疑地問:“喬矜?”
“是我。”喬矜彎出一個笑弧,眼睛成了一個月牙,“真是沒想到您會在這裏。我和其他同事都以為您屬於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人呢。”
霍希音聽了這樣的話隻想笑。這種話對紀湛東這種奸商來說,與其說是莫大的褒獎,倒不如說是莫大的諷刺。
“順道路過,進來看看。”紀湛東微微一笑,又若無其事地在一旁的架子上拿了兩條毛巾,轉頭問向霍希音,“這兩個顏色你喜歡哪個?”說完又轉向喬矜,“你自己來的麼?”
“還有朋友,她還在一樓呢。”喬矜笑容淡了幾分,看了眼一邊的霍希音,笑容接著又淡了幾分。
紀湛東點點頭,沒再說什麼。片刻後又推了推霍希音:“你喜歡哪個?要不全都買下來?
那個女孩子的笑容垮下去,連告辭的步子都有些匆忙。霍希音眼看著她走遠,冷笑:“看,想給你買東西的女孩子多了去了。你有這麼好看的一張臉蛋,隨便拉一個女孩子都會樂意幫你買。又何必貼我的冷臉。”說完依舊意猶未盡,瞥了眼那毛巾,繼續笑得不冷不熱,“為什麼要兩條都買?你想坐擁齊人之福,我可不想。”
紀湛東哭笑不得,他走過去,抱著她的腰,這樣明目張膽,讓許多路人的眼球都對準了這裏。霍希音沒他這樣的厚臉皮,想掙掙紮不開,隻聽到他在她耳邊,用她對他說過的話回敬她:“我樂意,怎麼樣?”
再後來紀湛東將車子推到母嬰區,解釋:“聶染青生了個男孩,我需要買份禮物送過去。”
霍希音一怔,恍然發覺時間已經過了這樣久。她上一次見到那對夫婦,習進南在一邊小心嗬護的模樣還曆曆在目,想不到已經好幾個月過去。她和紀湛東尚處於膠著狀態,她甩不掉他,又不想輕易繳械投降,就這樣上不著天下不著地,而那邊竟然連嬰兒都已經抱在了手中。
原來竟這樣快。她被他粘著,消磨了他的時間,也消磨了她的時間。
霍希音看著紀湛東斂眉收拾的模樣,突然吐出兩個字:“陰險。”
紀湛東莫名地看著她,霍希音回給他一個惡狠狠的眼神,直接甩手走人。
霍希音終於去上班,無視紀湛東的阻攔,並拒絕了他接送上下班的提議。她今年因為各種原因曠工太多,自己已十分慚愧。
去江行辦公室的時候,江行把筆一扔,繞過桌子打量著她,一笑:“看樣子真是不錯。養得紅潤多了呢,真是比之前好太多。”
霍希音一路走到辦公室,遇到最多的說辭就是這幾個字,臉色紅潤多了,養得白白的,比之前更加漂亮了。
江行淡淡地笑:“收到郵件了麼?母校一百年慶,你去不去?”
“不去。”
“別這樣嘛。見見老朋友多好,也好讓別人看看我們原來那位漂亮冷感的美人如今是更加漂亮更加冷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