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水麵的羽毛。
喬果飛快地搖了搖頭,坐直了身子,做出一副很有精神的樣子。
“不累。”語氣輕快如小溪,帶著幾分故作的活力。
皇後柳葉般的細眉微微一挑,沒再說些什麼,低下頭去,心神又回到了書上。
不一會兒,剛剛還神采奕奕的小腦袋耷拉了下來,緋色的唇微微嘟了嘟,有些不滿地瞪了一眼皇後手中的書。
如星的眸子仿佛在說:都怪你!皇後都不跟我說話了!
喬果無聊地用花盆底磨了磨板磚,想著這地麵太幹淨了,連螞蟻都沒的數。
滋滋的摩攃聲引得一旁伺候的宮女微微側目,又立刻把頭扭了回去,目不斜視地打著扇。
又過了一會兒,喬果的視線被一把造型古樸、質感上乘、透著一股典雅氣質的琴給吸引去了。
掰了掰手指,一二三四五六七,原來是七弦琴啊。
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琴身為千年桐木所製,觸手非常光滑,隱隱泛著涼意,纖細如玉的手指不假思索地撥了撥琴弦。
有些雜亂的音節破壞了室內的寧靜,但是音質很好,餘音悠遠。
喬果正欲再彈,卻被一道帶著淡淡不悅的聲音阻止了。
“令妃,這琴賞你了,要彈回去彈。”
皇後已經放下了手中的古籍,無奈地撫了撫額,從小榻上站了起來。
喬果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手,嘴角上揚成可愛的弧度,帶點撒嬌的意味道:“不要啦,皇後,陪我說說話嘛。”
皇後輕挪蓮步走了過來,塗了重紫色花紋的纖長指甲戳上了令妃微微仰著的頭。
“你呀,性子太跳脫了,該學些女紅詩詞之類的靜靜心才是。”
語畢,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下來,拿起一顆荔枝放入嘴裏慢慢品嚐,又捧起古籍看了起來。
喬果摸了摸額頭上微疼的地方,輕咦一聲,不滿地嘟囔了句:“怎麼又看起來了?”
白犧牲了。
似乎在凝神看書的皇後,嘴唇微微動了動,勾起了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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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果對皇後是很尊敬並且深深喜愛著的,所以皇後的每一句話都會放在心上。
原本有這種待遇的人,還有某個懷抱很溫暖的大叔。
但是,自從大叔愛抱著他做這樣那樣的會流汗的運動之後,大叔的很多話都可以左耳進右耳出了。
那些老掉牙的情話,在跟著媽媽和姐姐一起看肥皂劇的時候就非常不感冒了。
更確切的說,那些咆哮的,呐喊的,隱忍的,深沉的,告白的畫麵,要麼他看不懂,要麼讓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不過,有些話從大叔的嘴裏說出來,那個或是戲謔或是深情的語調,那個低沉磁性偶爾會很迷人的嗓音,那個性感之中透著認真的表情,還是能彌補他聽到這些情話時多多少少被肉麻到的損失。
想什麼呢?!怎麼又想起大叔了?
喬果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白瓷般的肌膚染上了淡淡的紅暈,不知是拍的,還是羞澀的。
思緒又回到皇後的話上來。
女紅,他一個男人做什麼女紅?
詩詞……放過他吧!他寧願脫光光跳進水裏捉蝌蚪,也不願麵對那些比蝌蚪還蝌蚪的滿文。
靜心,靜心,靜心……
腦海中一個人影漸漸浮現出來——明明留著白胡子,卻要趕時髦每隔兩個月都把長出的白發焗黑的爺爺。
爺爺每個周末都背著擦得很幹淨的釣具,跟著好友去湖邊釣魚。
黑發白須的老人總是用很臭屁的表情對著他們一幹小輩碎碎念,“那個誰誰誰說了,釣魚是一種高雅的藝術。那個誰誰誰又說了,隻有心靜了,才能釣到你心中最想要的魚。那個誰誰誰還說了……”
喬果粉嫩粉嫩的瓜子臉鼓了起來,回憶裏還殘留著被一雙蒼老而粗糙的手捏著臉的感覺。
“那個誰誰誰還說了,咱們果果的包子臉最適合做魚餌了。”
喬果甩甩頭,努力把討厭的爺爺和討厭的想念甩出腦海,嗯,決定了,就釣魚吧!
坐落於荷花最美最多的荷花池上。
依舊是那座古雅的浮碧亭。
鳥雀嘰嘰喳喳地叫著,為著雨後初晴的好天氣歡呼。
碧波蕩漾的水麵上是一團團清圓的荷葉,荷葉上還留存著昨夜晶瑩透亮的雨珠,在溫暖的朝陽下逐漸地幹了。
和風吹過,那一株株亭亭玉立的荷花,仿佛被什麼人高高舉起的碧傘微微搖曳,又如穿著碧裙的秀美少女翩翩起舞。
喬果一旦決定做什麼事,就會用上十二分的心去做。
區別在於,有時候是三分鍾熱度,有時候,卻是撞了南牆也不回頭。
這不,他正側身坐在岸邊有些溼潤的草地上,粉色的纖秀的身影掩映在翠綠而雜亂的草叢中,一坐就是一整天。
那些小草,看上去很軟,卻實實在在有些紮人的。
把臘梅冬雪心疼的不行,冬雪本要蹲下來給令妃打扇,被溫和地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