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段(2 / 3)

而翩若則在鑽研牆上掛著的一幅畫,扯了扯君將軍的臂膀,輕笑道:“聖劍,你看那幅畫中的女子是不是輕雪?簡直栩栩如生,比真人還要動人三分。”

君聖劍輕拍她的柔荑:“好了,咱們不管王爺家的事,明日我陪你去宣城拜見未來的嶽父母。”

翩若嗔他一眼,俏臉上飛上兩朵紅雲。

片刻,書房裏隻剩淩弈軒和霍廷鶴,霍廷鶴望著那幅畫,捋了捋長須,笑道:“王爺的兩大劫都避過了,該是守得雲開見明月的時候了。”

淩弈軒盯著那幅畫,俊臉並沒有師伯那樣明朗愜意,反倒烏雲密布:“想必這個時候,她已經是長風的人了。而我能醒過來,完全是個奇跡。”

“哈哈。”霍廷鶴笑了笑,轉身走回椅子上坐著,“輕雪早就知道是被人控製才刺了王爺你那一刀,而王爺你‘死’了,她能心安理得嫁人麼?女人哪,總是喜歡心口不一的。王爺,那一劍是否受得甘之如飴?”

淩弈軒俊臉一陣尷尬,轉過身,“如果我不死,她心中的結永遠解不開。”

“如果王爺你真的死了,那個心結也就成了一個死結,永遠解不開。你的死對她是種懲罰,而不是解脫。”霍師伯笑道,望著夜空那閃閃發亮排成一排的帝星、將星、客星,笑眯了眼,“王爺,九死一生不容易,好好珍惜接下來的日子吧。”

他站在窗邊,推開窗扇,伸手接下一隻信鴿,拆開那小紙團,劍眉狠狠一皺。

“怎麼了?”霍廷鶴的心也隨之一跳。

他抬頭:“輕雪失蹤了,青書尋不到她的蹤影。我擔心她做傻事。”

“淩長風呢?”

“長風他雲遊四海去了。”

“會不會是跟淩長風一起走了?”

“不是,長風獨身一人離開的。”

“她帶著三個孩子應該不會想不開的,可能去了那些值得她懷戀的地方。比如食人潭、宣城、禦敕府……”

不等師伯把話說完,他‘嘭’的摔門而出,如一陣疾風卷進暴風雪。

這個時候,白茫茫的食人潭邊,立了一個素衣女子,她披了件素白的狐裘,手舉一把白色羅傘,站在風雪中。食人潭的潭麵也結了厚厚的冰層,不知道下麵的蘭坳還有蘭花開麼?

這蘭坳雖好,卻長在了泥汙中。

靜立片刻,她轉身往回走,在那片白茫茫上留下一串腳印。

◣思◣兔◣網◣

她剛走,大麾男子即策馬而來,看了看那串孤零零的腳印,瞳孔不斷收縮。而後快速朝那潭邊走了一趟,確定沒有人跳下去後,急匆匆循著那串腳印追尋。這是她的腳印,纖長的玉足,不大不小的步子。可是風雪來得太快了,一撲過來,就湮沒了她的腳印。

他勒著馬在一小院前轉了轉,瞥一眼院子裏堆著的四個小雪人,急急離去。

他尋遍了他們曾經去過的地方,從宣城尋到洛城,再從洛城尋到京城,最後去了趟風僢醫館和鶴望穀,也沒見得她和孩子的蹤影。難道,她真的以為他去了嗎?

他在昏迷不醒、命懸一刻的日子,曾看到她的身影在榻邊悉心照料,一襲素衣,長發披肩,淡若似煙,有時還給他吹笛。那些影子都是真的,有溫度、有氣息、有生命,讓他一度以為她陪在他身邊,支撐他活下去。

他記得他經常做夢,夢見和她在梅花樹下相遇、在雪原上策馬馳騁、陪她去一個陌生又熟悉的宅院、帶著他們的四個孩子在睿王府幸福美滿的生活……對,是四個孩子,兩個兒子,兩個女兒,紫蘇、綦兒、僢兒,還有一個粉粉嫩嫩的小女兒,一家六口圍坐在幽靜的宅院廊下、喝著輕雪親手用清泉泡製的香茶、聽著箬竹沙沙的聲音、心曠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