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方索聞言,激動得滿臉通紅,起身後便鬥誌昂揚地離開大帳。
蘇仁不解,問向道無崖:“為什麼不讓聖堂騎士出擊?這兩人可都是金丹修士!以阿方索的能力,這次是注定有去無回!”
“因為我是個政治家,政治家考慮的不是一場戰鬥的勝負,是整個戰爭的勝負。”
道無崖神色沉重地解釋說:“阿方索的挑戰必定以失敗告終,但是他的鮮血將開啟全新的時代,而殺死他的陳九鶴與越長羽,必定會成為東方修仙界的千古罪人。”
“……你……你真的很冷血。”
悟出道無崖的意圖後,蘇仁輕聲說。
道無崖說:“不足夠冷血,是無法把東方修仙界這群偽君子都一網打盡的!”
……
……
太陽徹底落下,飛舞的黃沙中泛動血的味道。
在見習聖騎士們的幫助下,阿方索艱難地從熾天使的機甲中爬出來,全身是傷,全身是血,但他的心卻是前所未有的透亮和虔誠。
“不要為我哭泣,”他對見習聖騎士說,“死亡是我邁向天堂的中轉站。”
“但是……”
見習聖騎士淚眼婆娑。
阿方索抬頭,看了眼正在烤魚的越長羽和陳九鶴夫夫,吃力地脫下沾血的手套,遞給見習聖騎士:
“把它帶回去,帶給聖座,就說……說……阿方索沒有完成對他的承諾,但是阿方索的靈魂會永遠在上帝的花園裏為他期待,期盼有一天……有一天……上帝的榮光能夠照耀每一寸已知的土地……我……我……”
說到這裏,阿方索再度劇烈咳嗽。
之前的戰鬥讓他胸肋被擊碎,肺葉被刺穿,全靠意誌力才活到現在,每一次呼吸都充滿血沫和骨頭碎渣,帶著死亡的氣息。
意識到死亡正用它冰冷的翅膀撫摸阿方索,年輕的見習聖騎士忍不住放聲大哭。
阿方索感受到他的悲傷欲絕,強迫自己醒來,伸出手,撫摸少年的麵容:“我說過,不要為我哭泣,我……我……”
“不要為我哭泣?”
陳九鶴鸚鵡學舌地重複了一遍阿方索的話,然後對越長羽說:“雖然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麼,但是我能猜出這兩個家夥肯定在討論報仇還是不報仇——”
“那你準備斬草除根嗎?”
越長羽將剛烤好的鮭魚遞給陳九鶴,抱怨說:“西方人居然喜歡吃這種魚。”
“畢竟是一群蠻夷,能知道魚可以烤著吃就很不錯了,哪裏像我們東方那麼優雅,食不厭精膾不厭細。”
陳九鶴倒是很淡定,接過烤魚,大口的吃起來,順便指著趴在垂死的阿方索身上哭個不停的見習聖騎士說:“這地方到處都是蠻夷,不管我們有沒有斬草除根,他們都會很快就會找上門。不如留著這小子的命,讓他回去宣傳一下。蠻夷們知道了我們的厲害,就不會什麼阿貓阿狗都敢找上門!”
“鶴兒,你說得對極了!”
越長羽驕傲地親了口道侶,對悲傷得快要暈過去的見習聖騎士說:“小子,算你運氣,我們決定放你一馬!滾蛋吧!”
說這番話的時候,越長羽心裏充滿了遺憾,因為蠻夷小子聽不懂他的話,不能明白他們是何等的寬宏大度。
他們不知道,在阿方索最後一縷呼吸消散以前,見習聖騎士的心就已經被複仇的火焰填滿,少年之所以隱忍不發,絕不是因為知道挑戰是以卵擊石,而是因為阿方索臨死前留給他一個榮耀的任務——
將阿方索的遺物連同發生在這裏的一切都帶回去!
讓看不起西方機甲術的東方修仙界為他們的傲慢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