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回來,對著他,隻顧深深的,細細的看我,好像怎麼也看不夠似的。
“我真怕雲陽救不了你,知道你送到這裏,我興衝衝過來,結果,卻又被你蒼白如紙的臉,滿身的血嚇得差點要停止心跳,那一刻,我真以為你要醒不過來了,千冬,你真會折磨人,我的心好像坐雲宵飛車一樣,不,遠超過過,早已經不是刺激,這種滋味我真的不想再嚐了。”
我認真的看著他,想,他說的應該是真的,這段時間,他已經折磨得不成人形了,他在外麵,為我奔波,害怕我出事,袁美媛又病倒,袁家給他壓力,連林惠怡都說他的不是,甚至,連一直最愛護的妹妹也不顧及,求趙雲陽救我,他為了我,裏外不是人,已算眾叛親離。
他不想讓我知道,我樂得不去聽。
我厭倦的閉上眼,冷淡道:“為什麼要救我,讓我死了不是幹脆,我們還可以深情款款的道別,不必去管現實與時間的殘酷,活著讓我們這樣麵對麵,你不覺得更加殘忍嗎,我甚至都找不到原來的感覺了。”
“別這樣,千冬,活著就有機會。”他一僵,低頭吻吻我的手背,下巴上青硬的胡渣刺得我手疼。
“你害怕這個代價,所以寧願犧牲我,比起你現在擁有的一切,我太微不足道。”
“千冬……”他驚訝的看向我。
我平視著他,無波無浪,“你要這樣嗎,要救回我,看我這樣天天逼迫你,一定要看我出醜,露出世儈俗氣的一麵嗎?”
他將我的手放回被子,扶我躺下,不再繼續與我的話題,“你才剛醒,身體還很虛弱,先不要想這些,等再好一點,我接你回家。”
我閉上眼算是默認,他親了一下我的額頭,替我調好空調的溫度,熄了燈,轉身走了。
睡得太久,既然醒了,腦子又開始活動了,進入戰鬥的狀態,自然再也睡不著,然後聽到樓下開門關門的聲音,我想他大概已經走了。
但不久後,門又開了,我聽到警衛的聲音:請您與趙校聯係一下……
“好了,我知道,我是他妻子你還擔心什麼?”女聲的回答有些不耐煩,說著話的同時,已經朝樓上快步上來。
我笑了笑,開了床頭燈,靠床頭坐起來。
季元芷顯然沒有料到我已經醒來,在門口停了一下,才複地走上來,離床三步遠高高的站著,俯視著我。
我無謂的笑笑,“季小姐,坐吧,站久了腳會疼的。”
她將手包扔到沙發上,順勢坐□來,結束她的打量。
她不說話,我是一個病人,自然不會開口,是她來找我,我沒有義務顧及她的喜好。
“季千冬,看來我是小看了你不是嗎?”
我疑惑的看向她,“對不起,我病得太糊塗,也許是腦子燒壞了,不太能知道你這話的意$
我和趙雲陽一直靜靜的,他站著,我坐著,沒有說話,直到門聲合上,四下靜籟。
“在想什麼?”他坐到我床邊。
“嗯,我終於知道,原來趙大公子也是這麼惡劣的人。”
他玩味一笑。
“你滿意嗎?”
我反問道:“我要滿意什麼呢?這隻不過是證明你把她當自己人看,而我,隻是一個疏遠的外人。”
他笑得更開,“你應該當她麵說,她聽了會十分開心。”
我不甚在意,“她回去自然會想明白,隻不過一時之間讓我想起家母。”
“哦,怎麼說?”他坐得更近一些,表示他的興趣。
我笑了一下,示意他端水給我喝。
他體貼的往懷中放了一根吸管,然後遞給我。
“小時候,我能記得的事情並不是很多,但我的母親對我的打罵與對我玩伴的熱情與客氣,這樣的反差,讓我記憶猶新,我十分調皮與不聽話,經常與外人打架,可是不管是什麼理由,母親總是拉著我到對方家裏,當著孩子和家長的麵打我,要我道歉,並說自己管教不力,她無疑是個好女人,在所有的外人眼中,謙和,恭順,賢惠,可是這樣的女人,卻要一個人拉扯二個半大的孩子,不敢惹事,隻是一直讓,讓,讓……”
“你討厭她?”
我抬起頭,很認真,“嗯,十分,甚至不願意做她的女兒。”
他淡淡一笑,並不與我進行這個話題,轉而問道:“元芷與你說了什麼?”
“她說外麵因我而雞飛狗跳。”
“楚何為你做了很多事。但最苦的莫過於,無人能理解他。”
“你可以理解嗎?”
他笑起來,“我?原本是可以理解。”
我明知故問,“現在為什麼不可以呢。”
他並不回答我,隻是認真看著我說:“他剛剛給我電話,說你醒了,想要接你回去。”
“他外麵的事都擺平了嗎?”
他愣了一下,竟伸手掐向我的臉頰,“看看,竟然用這種語氣,這段時間不是他,你早死了,你不知道你傷得多嚴重,他幾乎要急瘋了,袁家找他,醫院找他,病人找他,全世界都在找他,可他不眠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