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致正在畫廊的休息室補覺。
他側身而睡,將睡未睡之際,忽覺身側一沉,昏沉的睡衣瞬間被驅散,他立馬驚醒,一睜開眼,就對上了莊弈君黑沉沉的眼。
兩人四目相對,誰也沒開口,休息室一片寂靜,靜的隻聽得見兩人的呼吸聲。
空氣氤氳著淡淡的薄荷味,清涼的味道隨著呼吸的一起一伏隱隱繞繞,纏著鼻尖,一縷一縷的鑽進莊弈君的心房,暫且撫平了他急燥的心。
他穩住心神,觀察對方神色,見其麵無異色,心中舒了口氣,隨即自若的伸出手,想把人擁入懷中,“我陪你再睡一會兒。”
“……”寧致伸手擋住了他的手,望著他眼瞼處的青黑,開口道:“你今天不用上班?”
莊弈君也不強求,他收回手,嗅著鼻端的薄荷味,不知不覺間,眼皮越來越重。
他撐著席卷而來的困意,解釋道:“公司正在進行的一單項目臨時出了問題,需要我親自去解決。”
“出差啊。”寧致眨眼看著麵容疲倦的人,道:“去幾天啊。”
“兩三天吧。”莊弈君打了個哈欠,神智漸漸迷糊,他有心想多陪媳婦兒一會兒,奈何困意太重,加之身邊躺著的又是他惦記許久人,緊繃的神經一放鬆,竟是說著話就這樣睡了過去。
莊弈君睡的酣呼,寧致卻睡不著了。
他凝眉望著發出輕微呼嚕聲的男人,思忖片刻,起身穿好衣服,從畫室取來畫板,盤膝坐在床對麵的沙發上,拿著筆在紙上勾勒起來。
莊弈君是被電話吵醒的。
他掛了電話,休息室裏沒有溫錦的身影,想來人應該在隔壁畫室。
抬頭看了眼天色,時間不早了,他去浴.室用冷水撲了下臉。走出休息室時,不舍的看了眼隔壁畫室,他和溫錦的感情似有突破,本應抓.住機會再進一步,不想臨時要去外地出差,且一走就是好幾天。
他心中多有不舍,恨不能直接把人揣在兜裏一塊帶走,但他連進去告別都不敢,就怕一進去他舍不得走,隻得拎著公文包匆匆離開了畫廊。
。
莊弈君晚上九點左右抵達外地,下了飛機連口水都沒喝,直接聯係了此次項目的負責人,約好見麵地點,了解了情況後,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了酒店。
睡覺前,他給溫錦打了通電話,電話提示關機,他把電話打到家裏,得知溫錦在畫室,也就沒打擾,而是打開公文包,想再看看這次項目的事,不想拿出一個文件夾,剛一打開,一幅畫從文件中滑落出來。他拿起來看了一眼,畫裏的人竟是他在溫錦休息室睡覺的模樣。
比起上次兩幅敷衍的畫,這次的畫明顯用心很多。
他用指腹摩攃著畫裏的人,想象著下午他睡覺時,青年坐在沙發上認真描繪他時的認真模樣,心中一暖,拿著畫躺在床.上,把畫貼在心口,揚著唇角,閉眼入睡。
莊弈君這一走就是三天。
除了第一天晚上給家裏打了通電話,之後兩天他忙的腳不沾地,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通常都是忙完已經深夜了,這個點溫錦已經休息了,他也不好打擾對方。
三天後,事情徹底解決,他迫不及待的買了最近一班機票趕回去。
下飛機的時候,天色還早,他直接打車去了畫廊,帶著思念和激動衝進畫室,入目的一幕卻像是兜頭潑來的一桶涼水,澆了個透心涼。
但見光線明亮的畫室裏,他的愛人坐在畫架前,提筆勾勒著不遠處的少年。
少年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