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有些靦腆,他打過招呼後,取走莊飛舟的背包,對寧致點頭便去尋休息之地。
寧致看著青年的背影,沒說什麼,跟莊飛舟交談了起來。
從跟莊飛舟攀談中,得知對方來了有幾天了,隻是時間不湊巧,那幾天都在下雨,昨天才開始放晴。
倆人交流過後,莊飛舟取來畫板和工具,把東西擺在寧致旁邊,微笑道:“有段時間沒檢查你的功課了,等會兒小叔看看你畫功漲了沒有。”
寧致不在意的笑道:“怕是要叫小叔失望了。”
莊飛舟習慣性就想開口安慰,可話到嘴邊,突地想起上次侄子給他的那一拳和警告。
之前心中憤怒,但冷靜下來後也覺得侄子說的有道理。既然對溫錦無意,就不要給溫錦希望。
想明白後,他斂起了幾分笑意,嚴肅道:“別妄自菲薄,你的畫功雖不算出彩,但很有靈氣。你還年輕,畫功可以慢慢磨練,靈氣卻很難得。”
寧致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溫錦學畫畫是為了莊飛舟,他學畫畫不過就是無聊找點事情做,順便逗莊弈君。說到莊弈君,他問莊飛舟,“小叔,你剛才過來的時候,沒看到弈君嗎?”
“弈君也在山上?”
寧致望著竹林,下筆勾勒出竹子的雛形,頭也不抬的道:“他下山準備露營的帳篷去了。”
“你們要在山上露營?”莊飛舟神色有些古怪,他抬頭看了眼正在挑選作畫地點的男朋友,“簡直太胡鬧了。”
“我看你們也帶了露營的裝備。”寧致一心兩用,“小叔,你這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
莊飛舟沒話說了。
溫錦的事他想插手,卻怕溫錦多想,不插手,又擔心這兩個沒經驗的半夜出什麼事。
隻好放下筆走到方淳身邊,跟方淳說了幾句。
方淳點頭,放下畫板,找了一背風靠近水源的地方,拆開背包,開始紮營。
莊飛舟經常外出采風,露營經驗可謂是十分豐富。
倆人不到一會兒功夫,就把帳篷紮好了。
寧致看了一眼,就沒在關注。
莊飛舟留下或者離開對他沒什麼影響,他全心投入到筆下這幅君子竹裏。
斜陽西下,染雲黃昏與竹林相輝映。
莊弈君踏著落日的餘暉帶著七.八個人趕了過來。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挑著露營需要的東西,而莊弈君手臂搭著件外套,拎著保溫桶,看到寧致身邊多了副畫架,起先還沒察覺到是莊飛舟,隻以為也是來寫生的,便先讓他們幫忙挑選露營的位置,隨即走了過去。
待他走進,才發現畫架後的人是他小叔。
他心中有些不痛快,麵上卻不顯,隻是溫柔的招呼愛人,“錦兒,我給你帶了吃的,先休息一會兒。”
莊飛舟沉浸在畫作裏,沒有察覺。
寧致的君子竹完成的差不多了,他放下筆,迎上莊弈君的眼,摸了摸肚子,道:“好。”
莊弈君上前握著寧致的手,手很涼。
他把帶來的外套披在寧致的身上,讓人擺放一張折疊的桌椅,牽著寧致來到桌椅前,打開保溫桶,熱氣混著菜的香味撲麵而來,他把飯菜擺在桌麵,拿出筷子遞給寧致,柔聲道:“山下的飯菜沒家裏阿姨做的合你口味,你先將就著吃。”
寧致扭頭看了眼正在打樁紮營的人,扯了扯嘴角,“你這是露營還是來享受啊?”
“露營也不妨礙我想讓你住的舒服些。”莊弈君倒出保溫桶裏的湯,繼續道:“咱們有這個條件,就沒必要吃那份苦。”
寧致收回目光,喝了口熱湯,熱湯順著喉嚨滑進胃,驅散了他體內的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