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無痕拉著迎春的手走進布棚,嘴裏喊道:“老板,兩碗擔擔麵。”
“好咧。”不遠處的老板答應著,熟練的下起麵來。
迎春看著風無痕:“為何這回竟想吃這麵條了?”
風無痕拉著迎春坐下道:“隻是回味而已,我可沒忘記當初第一次和你吃麵條的情景。”
迎春聽了淡淡一笑:“隻不過是吃麵,倒讓你這般上心呢。”
風無痕正色的看著迎春:“你如何竟不知道,凡是你的事兒我都是記心上的。”雖不過簡單一句話,卻讓迎春也愣了好一陣。
迎春回神後,輕輕歎了口氣:“何苦呢,當時我也不過是個孩子。”
風無痕聽了笑道:“可是若沒有當時的記心上,今兒我如何能得了你這樣一個難得的妻子呢,再則緣分兩個字並不會因為當時你是個孩子就能擋住了的。”
迎春淡淡的看了風無痕一眼:“鬧半天,感情你是在讚歎自己的眼神好呢,還是在感歎自己也是癡情人呢。”
風無痕微微一笑,不說什麼,湊巧這擔擔麵也上來了。還是那樣的紅色,上麵也不過是個蛋,不過迎春竟感到一絲莫名的感動,想來是剛剛風無痕的話給了她不少的感觸。
迎春接過,總覺得這麵攤掌櫃換了人了,因此不疑難問題一瞥,整個人愣住了:“珠大哥哥。”
可不是,但見眼前一身藍衫,雖然是粗糙的棉布做的,可掩飾不住他原本的精幹和雅致,不是那賈珠又是誰。
這麵攤老板竟是那多年不曾見麵的賈珠,這也讓迎春愣了好一會。
賈珠看到迎春眼中也是一陣詫異,雖然離開時候迎春還小,但迎春這氣質是沒人能學會的,再加上這一聲“珠大哥哥”,賈珠也認出了迎春:“你是二丫頭。”是肯定也是確認。
迎春點了點頭,風無痕一旁自然也是聽說過這賈珠的,因此見他們兄妹相見倒也沒多大的反應,隻看著這一切的發展,默默的一人先吃起了麵條。
迎春問道:“珠大哥哥不是應該在江南嗎?”對於賈珠的出現,迎春很是好奇。
賈珠淡淡一笑道:“我哪裏有什麼固定的地方,也不過是哪裏需要到哪裏。何況當初離開京城,為的也是先皇的囑咐而已。”
迎春點了點頭,然後又道:“那麼這次回京可是有什麼事情了?”
賈珠看著迎春:“你如何聰慧,不可能不明白我為何回京的。”
迎春看著賈珠半晌:“為了他們母子?”這賈珠身為前任密探,自然對京城發生的事情也是了如指掌的,如今薛、史、王家都沒落了,他自然能猜到接下來必定是賈府。
賈珠點了點頭:“看情形,明眼人都知道這賈府也是保不住的,我總要為他們母子想想才是。”
迎春淡淡笑道:“好似這賈府可是國戚。”
賈珠瞪了迎春一眼:“你何時也學會馬虎眼了,這國戚的概念還不是皇上定的,我可不認為皇上會認為賈家是國戚呢。”
迎春聽了低頭淡然道:“即便如此,那又如何,你終究已經是死亡之人,何苦管那閑事。”
賈珠看著迎春:“可你還活著。”
迎春冷笑道:“珠大哥哥怎麼也混了呢,我早也不是賈家女兒,不說什麼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隻我已經去了那族譜的名諱,你也知道我早已經和那家無緣了。”
賈珠明白的點了點頭,隨後又歎了口氣:“好壞你也隻當是看麵子如何?”
迎春淡淡道:“我不是什麼善人,若不得我的緣的,我是懶得管的,你可以不計較當日她對你做的一切,我可不喜歡她的所作所為。”
賈珠淡淡道:“何必呢,如今我也算是死人了,對她也已經是個懲罰了呢。”
迎春看著賈珠好一會才道:“著啊,你都死人了,何苦還管她死活的。”
賈珠明白迎春素來是說一不二的,這回既然如此說了,要改了她主意還真是不容易,因此不覺皺眉看著她。
風無痕見了,不覺輕輕搖了搖頭,然後對迎春道:“好壞你也先把麵吃了,不然這麵也糊了。”
迎春知道風無痕這般說,無非是來勸解自己的,瞥了他一眼,然後輕輕歎了口氣,再度拿起了才因為賈珠而放下的筷子,拌了拌麵條。
賈珠這才注意到風無痕,不覺看了看風無痕:“您是……”
風無痕淡淡一笑:“我是迎兒的夫婿,姓風。”
賈珠點了點頭:“想來是妹婿了。”
風無痕點了點頭:“舅兄不如坐下說話吧。”感情賈珠和迎春說了這麼多,他自個還是站著的。
賈珠看了迎春一眼,然後點了點頭,坐了下來。
迎春吃著麵條,抬著看著賈珠:“你何苦這般執著。”
賈珠淡淡一笑:“這不是執著,而是一種責任。”
迎春淡笑道:“即便是責任又如何,若你當初不曾遇上了我,想來你如今早已經是白骨一堆,那麼你又如何想著去完成你的責任呢,莫不是午夜夢回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