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一深,赫連笈抓住她擺動的小腳,盯著腳底上的痕跡。
“腳踩七星,想不到她就是傳說中的鳳女。可惜她來遲了,救不了你的國。”他冷笑,甩手,將長劍扔於百裏浩貞的腳下,“皇上,請上路吧。”
浩貞拾起劍,望著啼哭的女兒,若是鳳女,至少性命無憂了。撥出劍,他毫不猶豫地橫到頸上。
“浩……”床上,女子虛弱的呼喊牽絆他的動作。
手上的動作慢了一下,瑾風望著她,眼底帶著暖意,“珍兒,此生有你,我已無憾。”
劃過頸上長劍,伴著鮮血落在冰冷的地上,外麵是滂沱的大雨,澆透了沉悶的大地,澆濕了誰的眼眶。床上的女子驚叫一聲,抓著早就放在此枕下的釵子,想要隨他去了。
“你不想要你的女兒了嗎?”赫連笈無情地把扭動的嬰兒舉過頭頂。
“不要,你把女兒還給我。”珍兒慌亂地說。
“她是珍貴的鳳女,怎麼能還給你。不過這天下已經是我的,有沒有鳳女都是一樣。你若活著,我就留下她,你若死了,就讓她跟著你一起死吧。”
珍兒痛苦地垂下眼,想不到她連跟著愛人離開的自由都沒有。她苦命的女兒,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生。
“我會活著。”她說,明知活下去會承受屈辱,她也不得不向他妥協。悲傷的眸中帶著堅定,她要活著,活到女兒長大的那一天。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被人清洗過包在繈褓內的嬰兒揚起自己肉♪肉的小手,冷眼看著。她重生了,在另一個世界,他也在。不管他們是否是同一個人,那張臉,那樣的行徑,依然是她痛恨的對象。沒花幾天時間,她就弄清自己現在的處境,她是亡國公主,出生那天自刎的男人是她的父皇,她的母親是皇後,是父皇唯一的女人,是天下第一美人,是他的新寵。
她能接受自己的重生,卻不能看著仇人就在眼前卻什麼也做不了現實。夜裏,看到在母親身上發泄的他,她眼中的恨意不能抑製。她生在這裏,不就是為了複仇嗎。未足月的她握不了利器,甚至連路也不能走,可是被恨意蒙蔽的心已經顧不上這些。哪怕是同歸於盡也好,她想,稚嫩的小手推倒了一邊的燭台。燃起的火焰映著她臉上可怕的笑,左臉上的印記尤其嚇人。
火勢漫延的極快,她冷眼看著床上的男女。睡夢中的男人被煙味嗆醒,赫連笈坐起披上衣服,快步離開了宮殿,不曾回頭也不曾對她們有任何留戀。她冷笑,他就是這樣的男人。想要進屋救人的侍衛被烈火隔在了外麵,她不甘心地喊著,痛恨自己什麼也做不了。
“孩子,別怕。”珍兒跳下床匆忙奔到她身邊抱起她,緊緊把她摟在懷裏。“娘親在這裏,一定會救你出去的。”
她的身上還帶著那個人的氣味,想要推開她,弱小的身體卻沒辦法做到。這個生下她的女人,對她而言不過是礙眼的存在,她恨他,連他碰過的女人一起恨著。
“真難看。”火光中,一個譏笑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四下打量,她並沒有看到什麼人,隻覺得左臉上又熱又癢,像有什麼在蠕動。她沒有看過自己的胎記,隻聽人說過那像極醜的扭曲圖案。在兩人無心注意時,胎記動了起來,在她的腦中化為人身。她略一恍神,周身忽地處在一個明亮的空間,包著黑紗的女子冷冷笑著,目光透著陰狠。
“我是蛇靈,在遭受千年雷火劫時沾到了你的怨氣,跟你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