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仿佛被刀刃寸寸劃歸皮膚的威脅感太濃了,濃到幾乎窒息,不自覺地想躲起來,不敢再去出那個風頭。

“倒也不是不可以。”玉簡微微抬手,用自己的側臉蹭了蹭身後那人的下巴,安撫著他即將告罄的耐心。

“不過本座堂堂一宗長老,說盤查就盤查,說是妖便是妖,未免也太不給麵子了些,若是查出來,本座是清白的,諸位又待如何?我禦清宗的臉麵,也不是那麼好踩的,此次是我,下回就說不得要輪到誰了……”他似真似假地歎了聲,眉心蹙起一道褶。

“這……”眾人麵麵相覷,又是一陣沉默。

要一宗太上長老當眾驗身,確實是過火了些,但是但凡有絲毫能打擊到禦清宗的希望,他們都不願放過。

“小友打算如何?”那位白胡子長老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臉色微沉。

“起碼需要一個道歉,並承允禦清閣一個要求如何?”玉簡卷了自己的一縷長發在指尖,頗有興味地看著下麵人變臉,“本來麼,這也隻是宗門內部的事情,既然諸位這般好奇,總也得下點賭注不是?看戲還得付點費用呢……”

“白漓!此等大事,攸關整個修真界的生死存亡,誰知道你是不是妖族派來的探子,識相的趕緊驗明正身,我們還能當這件事不曾發生!”另外的人開始叫嚷起來,聽得玉簡心頭煩躁。

“我就是不願,你們又能耐我何?想讓我自己喝,起碼得給點好處吧……”玉簡掏了掏耳朵,毫不在意他們殺人的目光,“還是諸位,想與我為敵?”

華清緩緩開始釋放威壓,在場所有人,無論等級高低,均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壓力,差點被直接摁趴在地上,瑟瑟發抖,興不起半點反抗的念頭。

“師叔!師叔……就算您仗著華清長老的寵愛,也不該如此不把宗門放在眼中,我之前……確實看見您的原身了,本來不願多說什麼,可您現在這般置宗門,置諸多師兄弟於不顧,我實在不能再替你隱瞞下去了!”易柯強咽下喉頭腥甜的血,猙獰著一張臉看玉簡。

這次再不能讓他逃脫了。

必須要將他徹底釘死在恥辱柱上,被宗門施以刑罰,不然憑他現在跟華清的關係,想要報複他們,真是再容易不過了。

他賭不起。

而且看華清的樣子,對他的真實身份肯定也是不知情的,定是被他蒙蔽了,狐狸精本就最擅長蒙騙。

“白師叔,您還是主動招認了吧,您真的想讓全宗門的弟子都跟著您一起被誤解嗎?”顧千澤也跟著出聲,目光灼灼,甚至顧不得自己現在的逾矩行為,忽視了一旁他的師尊投過來的,殺人般的視線。

“好好好,看來小友這身份,早就暴露無疑了,青鴻掌門,你還要包庇他嗎?置十萬弟子於不顧?!”

“我說了,你們想要我驗明正身,就跟我打個賭,不然我就是不從,你們又能耐我何?你們既然信他,那發個誓又何妨,還是說……”玉簡微微挑眉,臉色蒼白到近乎透亮,“諸位……怕了?”

眾人臉上乍青乍白,精彩極了,許多人都比玉簡還要大上好幾輪,平日裏在宗門也是被人吹捧著的,現在卻被這樣一個小輩諷刺了,這口氣無論如何都咽不下去,哪怕他們的修為可能還比不上玉簡。

“我們發誓,那你若是又反悔不肯喝墮妖呢?”另一名長老是個暴脾氣,受不了現在這麼不尷不尬的氣氛,直接問到了點子上。

“那我便……”玉簡抬頭望了望天,“遭遇九天玄劫,終身不得寸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