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算了吧。”李魚對箏曲沒有興趣。
這段對話發生在一個秋陽昏黃的傍晚。玉娘正打算再練一曲，李魚又問：“媽媽。你為什麼不學法術啊？”
白玉微微一愣：“為什麼一定要學法術？”
“學好法術就不會被人欺負啊。”
“不學法術也沒人欺負我啊。”李魚的孩子氣讓玉娘覺得好笑。
“那要是有人欺負你兒子呢？”
“嗬嗬，就想辦法不讓他欺負。”白玉安慰兒子。
“要是你還沒想好辦法，我就被吃掉了，怎麼辦？”
白玉想過無數次這個問題——為什麼不去修行？關於這個問題，白玉有自己的想法。這些想法或許無法說服別人，可對於自己，白玉覺得已經足夠。
白玉還是第一次麵對兒子提出的這個問題：“如果兒子被欺負了，怎麼辦？”
“小魚，你怎麼了，有誰欺負你了？”玉娘有點奇怪，這幾天李魚都有點懨懨的，自己一直以為隻是孩子晚上做惡夢沒睡好。現在來看，兒子似乎心裏有事。
李魚不做聲。
晚風吹過湖麵，白玉忽然失了興致，收拾琴架準備進屋。
“兒子，如果你擔心將來有人欺負你，那你就該學好本領，保護自己。”看到兒子無動於衷，接著說，“若是在你還沒學好本領之前，有人欺負你了，首先，你該想盡辦法，自己保護自己。如果不能，不論有什麼事情，隻要你跟媽媽說，媽媽就會想盡辦法幫你。這話，你要記得。”
白玉伸手來摸兒子的頭，李魚悶聲說：“你有什麼辦法？”
白玉右手定在空中，半晌說不出話，五指無力地落下，輕輕撥開兒子眼前的亂發。
晚風涼，落日餘暉暗淡了。夜幕降臨，古箏靠在一邊，玉娘懶得理它。伍暖馨從屋裏出來，挨著哥哥趴在樓台欄杆上。
“媽媽。”
“嗯？”
“掌院伯伯、徐老頭子和中秋節叔叔他們，誰法術更厲害？”
“媽媽也不清楚，徐副掌院是個老神仙，他可能更厲害。”
白玉很奇怪兒子為什麼忽然問這些。
“媽媽。”頓了一頓，“我想學法術。”
兒子的想法玉娘早有預見，隻是兒子才六歲，忽然一本正經的談起這個事，令她很意外。
“為什麼呢？”
李魚用一個問題，回答媽媽：“如果媽媽和妹妹被欺負，我怎麼辦？”
白玉很感動，開心地笑起來。
天下的母親或許都希望孩子不要有太多成長的煩惱，但是對於孩子成長，她們的態度都是一樣欣慰。
該點燈了。白玉拍拍兒子的頭，問：“兒子，想吃什麼，媽媽給你們做。”
李魚惡意地點出一串菜名，沒有一樣材料是家裏現有的。結果少不得惹來玉娘一番敲打。
母子間的對話並沒能消除玉娘的擔憂，之後，玉娘照看李魚格外緊，隻是一直都沒看出來兒子究竟有什麼問題。
這段對話也沒能解除李魚的恐懼，那雙貪婪的眼睛時時讓他擔憂。
第二日，柳柔芝來看暖馨，李魚再次確認內院的徐副掌院是不是真的說過要收自己做弟子。得知徐老頭子經常找不到人之後，又問能不能早點入學。柳柔芝不明白他到底急什麼，告訴他最快也要等到明年三月招新學員。六歲半雖然太小，了不起先進去混混日子。
盡管如此，李魚還是不滿意，正逢蘇千葉從門前經過。李魚拉住蘇千葉，問蘇二爺的哥哥是不是劍法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