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神曆一二一零年,八月初九,李魚生日。
白玉晚上請客,客人有伍進軒一家三口,郭敦厚,羅拐子和袁奶奶。伍進軒夫婦是上午剛趕回來的。本來要請郭飛夫婦的,老郭有事結果夫婦兩都沒來。跳子晉級天品之後常常不在家,章老板夫婦因為酒樓走不開,也沒有來。蘇千葉不喜歡人多,也沒來。主客八人,剛好一桌。
菜肴上齊,眾人圍坐一桌,個個喜笑顏開。
“小魚,來,今天生日,也給你喝點米酒。你們兩個小鬼頭也有。”白玉安頓好一切,在兒子身邊坐下。
柳柔芝疼愛地望著李魚:“兒子長大咯,來,動杯之前說點什麼。”
李魚正襟危坐,仍難掩笑容。站起來,說道:“今天,我十歲啦。今天,我很開心······”
想要更好表達心情,卻更顯得訥然。惹得眾人大笑。
李魚卻說到動情處:“我知道媽媽把我養大好辛苦,謝謝媽媽······”
白玉一臉幸福:“還有呢?”
“也要謝謝幹爹幹娘,還要謝謝老羅和袁奶奶,媽媽說我小時候的肚兜都是袁奶奶縫的······”李魚臉有點紅,激動。
“什麼老羅?沒規矩,這孩子!”白玉生氣責備,眾人大笑。
老羅大笑,粗啞的嗓門說:“小玉,你也來說兩句,來。”
柳柔芝夫婦應和,李魚坐下,白玉站起來。覺得還是坐著舒服,又坐下,柔聲說:“今天來的,都是親人,也還有沒來的,也一樣。這些年,沒覺得多艱難,多虧大家幫襯。小魚,羅伯伯待你好,親伯伯也不過如此了。袁奶奶······”
說話間,白玉給羅拐子和袁奶奶敬酒,老羅一張老臉笑得通紅,袁奶奶牙齒脫落得剩不到兩三顆,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牙床都露出來了。
伍進軒跟女兒坐一向,柳柔芝陪著郭敦厚坐一向,夫妻倆明顯發覺女兒身體一天強似一天,對於白玉照顧女兒,深為感動,正是高興時,不覺多喝了不少。
大人們絮說閑話,三小各有小動作,一大桌人吃得酣暢淋漓。
待到宴盡人散,半輪月亮已經高升。伍進軒一家人久別團聚,回自家去了。白玉領著兒子去送袁奶奶和羅拐子。
郭敦厚吃得肚子滾圓,依著門口坐在門檻上,酒意上來,睡意漸濃。
朦朦朧朧間,一個雪白衣裙的女子有如風過雲行一般,翩翩然行至屋前。
郭敦厚酒意微醺,揉揉眼睛,並不認識眼前這個陌生女人。
這人好奇怪,修長身段,雪白長裙及地,好看是好看,走路可就不方便了。更奇怪是一頭雪白長發,臉容皮膚卻比柳姨娘的還要柔嫩,長發柔順到胸前,在發尾用一根碧翠絲帶隨意束好。
嗯,她的眼睛真好看,這麼好看,幹什麼要用綠巾蒙麵?
郭敦厚如此想著,那女子已經走大近前,步態雍容,長裙半點不誤行走。
“你是這家的孩子?”女子的嗓音非常特異,柔和好聽,卻顯得蒼老。
嗯。郭敦厚點頭,他是真有點困了。想要看清來人麵孔,卻隻覺那雙眼明澈,引得他不能更見他物。隻覺她的遮臉綠紗有若水底輕藻,柔嫩飄飄······“你今年十歲了,是不是?”女子走近,蹲下來,修長的手指摸到小胖子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