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再見銀雁城(1 / 2)

早春二月,楊柳抽新枝,紅杏鬧春,北方的雪水融化了,化成潺潺嫩水,從九子山奔湧彙入銀雁城郭。

馬車還未進入銀雁城地界,江笠便感到渾身不得勁。北方幹冷,南方濕冷,他現在這副身體自小在北方長大,適應了北方的幹冷,驟然到了從未涉足的南方,渾身骨節都在隱隱作痛。幸好別蜂起玄力渾厚,每天以玄氣幫他驅除寒氣,調節內息。等真正到了銀雁城,除了兩腿依舊酸麻之外,其他問題倒不大。

銀雁城素有煙花江南的美稱,街市陳列著珍珠寶玉,家家戶戶充斥著綾羅綢緞,一路行來,鳥語花香,草木葳蕤,恍似人間仙境。然而別蜂起根本無暇欣賞。

馬車剛抵達客棧,他立刻抱著江笠跳下馬車,一邊快步往樓上走,一邊喊趙侍衛長趕緊去給江笠煎藥。

他抱著江笠一陣風似的卷進客房,是急著去給江笠驅寒調息。

過了一會兒,江笠的麵色漸有好轉,恰好趙侍衛長的湯藥也端上來了,他便給江笠披好狐裘,自己側身坐在床頭,將江笠抱在懷裏。試了試湯藥溫度後,便舀了一勺小心喂到江笠嘴邊。

“等等……我醞釀一下……”江笠蹙起眉宇,微微避開的臉上顯出一絲絕望。內心翻江倒海,是理智與情緒在交鋒。

誰能想到,平日最是理智冷靜的江笠,自小就打從心底的怕!吃!苦!藥!

別蜂起又氣又心疼:“良藥苦口,不吃的話,身子怎麼能好起來!要不咱們加點蜂蜜好不好?”

“不必!”江笠滿臉剛烈之色。加蜂蜜後味道更詭異,他寧可吃原味苦藥!

“你喝不喝!再不喝,我打你了!”別蜂起氣道。這藥必須趁熱喝。

江笠眉頭一擰:“別蜂起,你以為我是沒有脾氣的嗎!告訴你!我不!”

“你……!氣死我了!”別蜂起一腳把旁邊的凳子踹翻!

這已經不是別蜂起第一次哄江笠喝藥了。沒想到平日最是溫和沉穩的江笠,一吃藥就鬧情緒,急的他都想把江笠抱起來哄一哄了。

“小張!你他娘的蜜餞呢!到底買來了沒有!”別蜂起舍不得拿江笠怎麼樣,隻能氣急敗壞地朝外吠了一聲。

張侍衛屁滾尿流地從外頭衝進來,也顧不上擦拭滿臉的熱汗,趕緊將手上的油紙袋塞給別蜂起:“來了!來了!快!”

別蜂起低頭一看,就見那油紙袋裏盛著些色澤金黃的蜜餞海棠。

江笠悄悄瞥了眼那油紙袋,隨即飛快地一閉眼:“此乃天意……”

“怎麼買這個?不是讓你買蜜棗了嗎!”別蜂起吼道。

“問了,賣完,賣完了……!”

“你就不會想點辦法?去啊!”

張侍衛趕緊往外跑,但是,他很快又出現在門口。

“少爺,我剛才經過二樓雅間,聽到有人在說蜜餞,他們有蜜棗!可是我問了,他們不肯賣給我!”

別蜂起冷笑一聲,不賣,那就搶!

他將江笠小心扶坐好,叮囑趙侍衛長照顧好江笠後,自己大步流星地就往二樓雅間走。

二樓有十幾處雅間,分別以屏風間隔。此刻已過晌午,二樓客人寥寥。

張侍衛想帶路,但別蜂起走得飛快,一下就把他甩到後邊。他隻能在後邊高聲喊:“最前的地字雅間!地字!地字!”

穿過兩扇花鳥蟲魚屏風,別蜂起一眼就叨住了目標。

靠窗的一張茶桌上坐著三位錦衣華服的青年和兩位妙齡少女。從座位順序可知,其中那位粉妝少女正是眾人之首。

就見那少女生的麵容清麗甜美,身穿粉色襦裙,外罩一件薄如蟬翼的雪白長衫,秀發以一根絲帶挽起,臉上不施粉黛,可見對自己容貌十分自信。

別蜂起不請自來,來了也是目中無人。如此囂張跋扈,幾位公子都露出不快神色。倒是兩位小姐眼睛一亮。

別蜂起容貌俊朗,身材高挑,氣息亦正亦邪,有種她們往日所見的公子哥們所沒有的霸道,不由引得她們多看了兩眼。

“你是何人!”許公子喝問道。

別蜂起一指那粉妝少女,冷冷道:“賣不賣?”

“什麼!”粉妝少女臉頰一紅。

少女閨名朱怡顏,乃是銀雁城太守千金。往日眾星拱月,驕矜刁蠻,何時遭遇過這種場麵,一時竟是氣得說不出話來。

“無禮!”旁邊的鵝黃紗裙少女罵道。沒想到眼前這人生的俊俏,卻原來是個徒有其表的登徒子!

旁邊幾個公子哥拍桌大怒:“放肆!你知道我們是誰嗎!”

別蜂起不耐煩地皺起兩道鋒利的劍眉:“再問一次,賣不賣?不賣的話,就別怪大爺動手搶了!”

“你,過分!”粉妝少女羞惱得胸脯上下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