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可以說是二中最囂張的惡霸,大搖大擺欺男霸女,誰讓他盯上了都得脫層皮。後來被祁源警告過一次,按在洗手池裏喝了一肚子的水,這才知道收斂了。可也不過是明麵上的髒事轉到了底下,那些被欺負的人不敢聲張,更別提作證了,祁源抓不住證據,也懶得一直盯著他。
包子嘀咕了一句,“雖然這結果我很喜聞樂見啊,但是這虞美人的運氣也真是,怎麼回回都精準打到有裙帶關係的人身上?”
有裙帶關係的人家長此時正在教導主任辦公室大顯神威,一身珠光寶氣的女士操著一口怪腔怪調的普通話,嗓音尖銳:“就是你打的我兒子?”
虞澤站姿挺拔筆直,但就是好像聽不見外界的聲音似的,一聲不吭,眼睛裏隻有冷漠。
“看看!看看!看看這什麼態度啊!”女士氣得又尖叫起來。
邢主任立馬上前打圓場,賠笑著勸解:“孟女士,您先別生氣!這孩子他性格有點孤僻,又是剛轉來咱們二中,難免會出一些問題。小孩子之間嘛,打打鬧鬧的,比較正常——”
“打打鬧鬧?”孟女士不可置信地重複了一遍,“我兒子的臉沒一塊好的呀,身上的名牌運動服都爛完了呀,邢主任你說這是打打鬧鬧?”
邢主任尷尬地摸了摸頭頂剩下的幾縷毛,秦小雨連忙端了一杯水雙手奉上,“孟女士您先喝口水,消消氣!”
孟女士嫌棄地看了一眼一次性杯子,沒有接。
辦公室其他的老師見狀也幫忙救場,“孩子還小嘛,況且他也知道錯了,不能不允許孩子犯錯是不是?”
“他知道錯了?老師你們看看他這副毫無羞恥心的樣子哦——”
“羞恥心。”一直無動於衷的虞澤,突然動了動手指,冷冰冰地打斷了她的話,“該有羞恥心的是您,女士。教出了這樣的兒子,您應該為此感到羞恥。”
孟女士最後是被攙扶著離開教導主任辦公室的,邢主任也氣得手抖,指了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等他稍微緩過來一點,再開口時格外語重心長,“虞澤啊,你到底知不道這件事的嚴重後果?學校想保你,老師也想保你,可你不配合,怎麼保得住啊!”如果是單純的打架還好一點,可這次根本就是單方麵毆打,一個連皮都沒破一塊,一個重傷住院。
虞澤垂下了眼睫,長長密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神。他知道,他不該在轉學的第二天就動了手,也不該拒不配合讓邢主任這麼為難。但——
“我不道歉,邢老師。我不向一個畜牲道歉。”少年人的嗓音冷淡卻堅定,無可動搖。
邢主任被他的話震住了,回過神來,試探著問道:“虞同學你……吳孟良是不是幹了什麼壞事讓你看見了?你先跟邢老師說一下。”作為教導主任,吳孟良是個什麼東西他也不是不清楚。
虞澤很快地搖了搖頭,“對不起,邢老師。”
邢主任都要絕望了,從上午到現在,他都沒能從虞澤口中翹出任何一個有用的信息,這孩子的態度就是:人是我打的,不道歉,接受合情合理的處分。
但事情哪有這麼簡單?上頭一個電話下來施壓,這孩子不僅在二中待不下去,甚至可能沒有哪個高中敢再收他。
多好的一個苗子啊!要是因為這種事毀了,就太痛心了!
事情陷入了僵局,邢主任無力地擺了擺手,示意秦小雨把他先帶回班裏去。
愁眉苦臉的秦小雨勉強地擠出了一個笑容,“虞同學,我們先回班上去吧,別耽誤了下節課上課。”
虞澤點了點頭,走到門口時,正麵碰上了某個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祁源身材高大,站在門前像一堵牆。也不知道這堵牆在這兒站了多久了,看見虞澤出來,微微挑了挑眉,語氣十分欠揍,“學霸,挨批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