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看了眼解雨臣,沒說話。
解雨臣所指,當然是春秋戰國時代的古墓,他家與吳家有撇不開的關係,他的本事自然不會差。就這樣,吳邪被迫讓張起靈扶著,立在人群中央聽解雨臣說證婚詞。
“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綿綿,爾昌爾熾。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此證。”
吳邪的心微微顫了一下,好個兩姓聯姻,一堂締約,這麼浪漫的事,如此天荒地老,海誓山盟的場景,為何旁邊是張起靈?跟他共赴白頭之約,老天爺你不是耍我吧。
張起靈似乎也有所動,可他沒表現出來。或許他也在想,娶個男人真的好嗎?
解雨臣再次清了清喉嚨,心情暢快地高聲道,“禮成!送入洞房!”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明代作家淩蒙初曾說:“天下喜事,先說洞房花燭夜,最為熱鬧。”可吳邪跟張起靈的洞房卻沒人來鬧,一是覺得兩男人始終別扭,二是團座冷氣壓近身,連解雨臣都識趣的走開了。不過,解大少臨走前單獨提醒張起靈道,“合巹酒是古老的儀式,想必你非常了解。像你們這樣重視古禮的家族,每一步戲份做足,到時想不承認都不行。”
唐以前,以一瓠分為二瓢謂之巹,壻之與婦各執一片以酳,故雲合巹而酳。唐以後,逐步采用酒杯取代巹,合巹酒就是交杯酒。有時張起靈也會覺得麻煩,可再麻煩都必須做。
吳邪蒙著紅蓋頭,在床上如坐針氈,他的臉,身為男人的尊嚴啊,丟盡了。
張起靈環視一圈,發現桌上擺著一杆揭蓋頭的喜秤,不得不說,胖大王對自己的親事很上心,這洞房內的布置麵麵俱到,可惜他自己沒結成婚。
張起靈站了一會兒,淡淡道,“他們都走了。”
吳邪一把將蓋頭扯下摔在床上,長長的舒了口氣。
“喝酒。”張起靈又說。
吳邪盯著他,對方的語氣很認真。合巹酒啊,奶奶的,真要跟男人喝合巹酒嗎?吳邪站起來,走到桌前望著那把山水田園圖的執壺,說:“既然張副團座認為這個流程一定要走完,那麼我舍命陪君子。”言罷他笑了笑,“以前的合巹酒必是苦酒,夫妻共飲之,象征合二為一,永以為好,福禍相依,患難與共。”
“這隻是一個儀式。”張起靈看著吳邪。
“行。”吳邪聳肩,“你做什麼我都奉陪,隻要你記得咱倆的交易。”
張起靈點頭,“一定記得。”然後他倒了兩杯酒,自己先拿起一杯,另一杯遞給吳邪。
交杯酒,手臂相交方能喝下,就像天鵝交頸,這種美麗的鳥兒一輩子隻有一個伴侶,它們保持著稀有的“終身伴侶製”。
吳邪暗歎,“老子的第一次啊,都給了一個男人。”喝酒時,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酒還是口子酒,估計胖大王喜歡這味道,酒到嘴邊,張起靈忽然怔了一怔。
“怎麼了?”吳邪與他近在咫尺,完全能夠感覺到對方的呼吸。
張起靈說:“沒什麼。”
吳邪想,老子都沒不好意思,你愣什麼愣。兩人保持交臂的姿勢一口咽下合巹酒,完事了,吳邪還調侃張起靈,“張副團座現在是有家室的人,以後的薪餉,本座可以直接扣下吧。”
“隨便。”張起靈放下酒杯。
屋外,胖大王安排黑眼鏡、解雨臣、王盟單獨成桌。桌上雖無山珍海味,但小菜野味總是有的,兵荒馬亂能吃上這些東西已經是莫大的幸福。解雨臣餓了好幾天,簡單收拾一番後直奔酒席,他覺得既然在土匪窩子裏,那就免了規矩禮儀,狂吞豪飲才叫氣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