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搖得像撥浪鼓,“狗屁的鬼子,圍剿赤匪!”說完他又想起潘子,立馬愁眉不展,臉色跟現在的天氣並無二致。

解雨臣“哦”了聲,說:“打赤匪呀,一群沒腦子的東西。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鬼子要笑死了。”解雨臣一語中的,橫田打得就是這個算盤。“你們在墓中發現了什麼?”他又問。

吳邪這才意識到自己壓根沒問過張起靈,他非要弄到手的紫銅古書是個什麼玩意兒。若不是他執意進入槨室尋寶,自己也不會放心不下而跟著進去,最後光榮成為史上最合格累贅,一再拖他的後腿。

“我看到一些壁畫和地畫,上麵記載了商王盤庚的愛情故事,他愛上一名古蜀國女子。然後在那之前我碰到了白毛粽子,生前是盤庚的臣子,差點被它殺了,還好張副團座和胖大王及時出現,我才有命活著出來。”吳邪也不隱瞞,丟臉便丟臉,“我見著據說是九天玄女娘娘的家燕,拿到一個青銅器,至於更具體的,等安定下來我再與你細說。”

解雨臣點頭,“不急於一時。不過那個土匪竟也找進鬥裏,倒是個人物。”

“我想還真是,他手裏有跟程咬金一對兒的八卦宣花斧。”

解雨臣吃驚的睜大眼睛,連黑眼鏡都不自覺挑了挑眉,或許這胖子炫耀他家祖上曆史時並未說謊。

張起靈見吳邪與解雨臣聊得起勁,便悄無聲息的轉身,準備在四周仔細查探一番。這時,吳邪忽然扭頭叫住張起靈,“你要去也可以,但至少商量個碰麵地點。”

“還怕你相公跑了啊,團座。”黑眼鏡打趣道。

吳邪笑了笑,麵有自嘲之色,“我都說了,回南京隻盼他罩著我,他要是出事,你們就等著替我收屍吧。”

“是這個理兒。你父親好說話,你叔叔個個都是狠角色。”解雨臣點頭。

張起靈沉默了一會兒,眼神掃過四周,這裏並無險峰峻嶺,有的隻是略高的山巒,暴雨之下,找個明確的彙集地好像有點困難。

“這樣吧。”黑眼鏡開口了,“我跟解大少走過來時看到一個草搭的廢棄涼亭,當年太平盛世,附近應是有人過來遊玩的。”

“那就涼亭,還能稍微卸去雨勢。”吳邪當即拍板。

張起靈點頭,轉身便走,吳邪望著他的背影,輕輕歎了口氣。張起靈離開後,吳邪跟著黑眼鏡他們來到涼亭處,這是一個典型的勞動人民所搭建的茅草亭,現在已經破爛不堪,木頭柱子爛了,草也脫落一半,猶如一個飽經風霜的老人,在風雨中等待再也無法歸家的孩子。

“我記得有人說,這片原是住滿了人,隻不過近幾年天災人禍,戰亂連連,大多數土地都荒蕪了,也再沒有人來修葺這座亭子。”解雨臣圍著木柱走了一圈,忽然停下,輕輕摩挲著被雨水浸濕的一副剛寫下不久的油漆對聯,“先哲扞宗邦民族光榮垂萬世,後生驅勁敵愚忱慘淡繼前賢。”

看到這兒,三人皆怔了一怔。

良久,吳邪才道:“這不是馮玉祥將軍才為山東蓬萊戚繼光故裏戚家祠堂提的前廊明柱楹聯嗎?沒想到竟被人寫在這裏。”

黑眼鏡苦笑,“不願封侯儒老虎,鴛鴦陣裏賊倭驚。橫戈馬上經年日,常勝軍前疆海寧。我們也隻有緬懷古人才能找著些優越感,什麼時候才能將日本鬼子趕出中國呢?”

“這可不像參謀長會講的話,我以為你隻懂風花雪月,不關心國家大事。”解雨臣斜睨著黑眼鏡。

“別掃興,參謀長,我們總有一天會將鬼子趕出中國,到時候本座請你吃飯,以作慶功宴。”吳邪笑著說。

解雨臣也笑,“聽者有份,我亦同去,就是這頓飯不知猴年馬月了。”

三個人站在亭子裏說話,雨勢未歇,吳邪把蓑衣給了解雨臣,自己又吞了顆張家的藥。過了會兒,解雨臣靠著木柱打盹兒,看樣子夠嗆,所謂平常不病的人,一病便不得了。待他睡了一覺,吳邪給兩人講起自己在鬥裏的經曆,解雨臣邊聽邊打哈欠,時不時調侃吳邪幾句。黑眼鏡則要了吳邪的青銅卵,小心翼翼遮住雨水,沒敢打開,怕龜殼受潮。觀察了幾分鍾,他把青銅卵還給吳邪,順便道:“古蜀國是個很神秘的地方,據說紫銅古書是由人工一頁一頁裝訂成冊的金屬書,其大小與現代書籍無異。因為紫銅很軟,當時的人們便用不同規格的鑿子或錐子把古文字打壓上去,古人用木炭還原氧化銅的技術冶煉紫銅書頁,礙於條件有限,得不到純銅,所以銅呈紫色,故稱紫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