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揉了揉太陽穴,他的頭還暈著。

一張臉毫無征兆的闖進他的視線,“夫人。”

吳邪嚇得不輕,後退了一步,“啊?”剛才已經被臉折磨了一通,現下這張更厲害,是活的,月光籠罩下慘白泛青,簡直就像一個活粽子。

“族長在屋頂。”活粽子幽幽道。然後,趁吳邪尚未想明白他從哪裏來,活粽子消失在樓梯口,甚至都聽不到他的腳步聲。

吳邪愣了好一會兒,頭皮隱隱發麻,半天才想起活粽子是張起靈的聽差。這家夥……神出鬼沒的,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吳邪有點鬱悶,心道自己無辜被嚇了一回,還是被活人嚇的,真是虧到姥姥家。

站了一會兒,吳邪平複了心境。

聽差說張起靈在屋頂,哪裏的屋頂,頭上這個,還是旁邊的?午夜不睡覺,徘徊在主樓裏,聽差正在巡邏?怎麼主人、聽差一個德行,都喜歡睡覺的時候跑外麵晃悠。

吳邪哭笑不得,左右掃了眼,忽然意識到他不知怎麼去屋頂。他記得從外麵看向這座別墅時,上麵是有露台的,但現在他找不到上去的路,這可就奇怪了。

想不過,吳邪回了主臥室,徑直走向陽台。站在陽台上,他發現側麵不起眼的地方有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螺旋梯,木質的,鑲著鏤空花紋金屬皮,於月色下閃閃發光。

這樣大的露台,就隻有這麼小的樓梯可以上去?顯然不是。但這裏也可以上去,至於正經的通道在哪,吳邪目前不清楚。

吳邪七分清醒三分酒醉,順著螺旋梯來到露台,露台擺了巴洛克式大沙發,荷葉邊的大遮陽傘,一套茶幾椅子,籠罩在如水的月色中。

“嘖。”吳邪搖頭,“好會享受的一家子。”

但露台不是屋頂,有露台的話,聽差不會說張起靈在屋頂,按照正常邏輯,一般應說他在露台。果然,吳邪找了一圈,沒看見張起靈,換了個方向後,倒是與露台隔著半米遠的紅色斜頂上出現了一道瘦削挺拔的人影。

吳邪興奮了,同時也鬱悶了,找了這麼久,目標人物終於出現,可他呆的地方過於危險,若不小心滑下去,即使摔不死,也要落個終生癱瘓。不過,興奮最終壓倒了鬱悶,吳邪這會兒覺得張起靈能做到的,他亦能做到,張起靈能睡在那種地方,他吳邪憑什麼不可以?所以說,酒真不是個好東西。

吳邪輕輕走過去,屏住呼吸,似乎想嚇嚇張起靈。然而張起靈是什麼人,要是連吳邪都發現不了,他以後還怎麼在鬥裏混?

張起靈於斜頂另一麵轉頭,臉色淡淡的,月光籠罩著他,給他披了層銀色的薄紗。

“張起靈,老子來了!”吳邪飛身撲斜頂,撕裂了薄紗。

斜頂約莫三米左右寬,剛好容納兩個人,不過,寬是夠了,但它陡啊!張起靈怔了怔,忽然一躍而起,臉色有了顯著的變化。“吳邪!”張起靈皺眉,傾身抓住吳邪的手,眼底倏然而過一絲緊張。

“成功了!”吳邪趴在斜頂上,仰起脖子得意的笑,猶如一隻心花怒放的壁虎。

“你來這裏做什麼?”張起靈將吳邪往上拉了一把。

笑話,要是讓他掉下去,死不了的話,下半輩子就得在輪椅上度過了。

然而,幹了危險事情的這位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危險。吳邪借由張起靈的力道爬至對方身邊,半趴於斜頂,空出的左手一揮,大力按住張起靈的肩膀,“你曬月亮啊。你是精怪嗎?隻有精怪才需要吸收日月精華。”

張起靈:“……”

吳邪繼續鄙視的笑道:“我來打精怪。”

張起靈一臉古怪的表情,湊近吳邪嗅了一下。這個動作,對張起靈來說實則沒有什麼。張家的酒有輕微的餘香,張起靈聞到這種餘香便知道吳邪尚未完全清醒。但是,吳邪不知道張起靈正在確定自己清醒沒有,他見張起靈嗅了自己一下,心裏不舒服了,也湊近張起靈,比張起靈湊近他時還要近,嗅了一下,輕聲道:“你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