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閉合,從外麵落了鎖。

吳邪拉了一下門把手,沒拉動。

張起靈站在門邊,聽了聽外麵的動靜,而後說:“為什麼把我跟你鎖在一起?”外麵沒什麼聲音,因為吳二白當初買下這宅子後,對宅子做了改建,隔音效果奇佳。

吳邪怔愣了一下,道:“是啊,為什麼?”

民國這些年,新思想倡行,風氣比以往開放不少,比如年輕男女已經可以手拉手去看電影,晚上沒事跑舞廳摟在一起跳舞,甚至半夜三更站在路邊親嘴。但作為世家子弟,男女授受不親的古舊思想始終在長輩眼裏占據上風,吳二白就算要軟禁吳邪,也不會將一個年輕姑娘與他關在一起,哪怕吳邪跟這姑娘可能是戀人關係,何況他還上了鎖。

“二叔到底要幹嘛?”吳邪頭疼。

張起靈伸手,將門從屋內又反鎖了一遍。

吳邪瞄著鎖了幾道的門,對張起靈的舉動心生疑惑,“你做什麼?被人鎖住就算了,你還要鎖一道?”

張起靈沒有回答他,徑直穿過整個房間走向陽台,陽台有扇門,掛著厚厚的墨綠描金窗簾,與正廳的玻璃格子門一樣,可從中間推開。張起靈“嘩啦”一聲合攏窗簾,本就沒點燈的房間愈發漆黑無比。

吳邪眨了眨眼睛,暫時無法適應突如其來的黑暗。“小哥?”他喚了聲。

吳府的院子挺大,草坪中間修了許多彎彎曲曲的鵝卵石小徑,當然也有水泥馬路。這些小徑與馬路旁邊每隔百米便立著一根底座雕刻花紋的黑色鐵鑄路燈,不太高,兩米左右,燈頭為六角形狀,鑲嵌浮花玻璃。有了這些路燈,吳府的院子一到晚上便亮亮堂堂,再加上主樓的燈光,遠遠瞧去燈火通明。

“小哥,你幹嘛呀?”吳邪輕聲問。

張起靈照舊沒回應,不久,吳邪前方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喂?”吳邪納悶。這是他的房間,他當然知道燈在哪裏,張起靈不說話,他把燈點亮自己看總行吧。他摸黑移向床頭,手探了探,點亮那盞景泰藍瓷座台燈。

燈是花色的,於是光線也莫名瑰麗,漂浮朦朧。吳邪放棄了頭頂的大吊燈,選擇可以調節光線的台燈,約莫是害怕穿幫的心理作祟,便討厭令一切虛假遁形的光明。

吳邪抬頭,往陽台方向瞧,“小哥?”

可張起靈不在陽台處,而是光著腳,與吳邪一樣立於床邊。

“小,小哥?”吳邪有些懵。

張起靈已除去假發、長裙、絲襪、義乳,甚至是人/皮麵具,光著身子,隻剩一條白絲綢平腳褲,並且,他正彎腰試圖脫掉它。

“你要睡覺嗎?”吳邪傻不愣登的問了一句。

這種情況下,誰睡得著啊。張起靈脫掉平腳褲,扔到床上,直起身望著吳邪,搖了搖腦袋。

“洗澡?”吳邪剛問出口便後悔了,心說這也不可能呐。

張起靈扭頭,瞅了陽台一眼,似是確定陽台上麵沒有人。接下來,他動了動肩膀,“哢嚓哢嚓”,身體傳來骨頭斷裂的聲音。吳邪嚇了一跳,緊張的盯著張起靈,但奇跡的是,張起靈的骨頭沒斷,反而還魔術般伸展開來,恢複到原來的體型。

“小哥……”

“縮骨很累,需要休息,人/皮麵具戴著不舒服。”張起靈言簡意賅。

一般人戴人/皮麵具費時良久,還容易被人瞧出破綻,可張家的人/皮麵具由古法製作,貼到臉上便與皮膚融為一體,幾乎找不出任何破綻。因此,張家的麵具貼久了也就摘不下來,硬要取的話,可能會連皮帶肉一齊撕下。這也證明了一個道理,世間沒有十全十美的事,人不能太貪,“得到”一定對應著相等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