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

眾人皆歎:“巧奪天工。”

打牌的人都不打了,紛紛湊過來欣賞。

“如何?釉色均肥,絲工粗獷,飾紋豐富,花了我好多錢。”

解雨臣跟霍秀秀也站起來,解雨臣對古物感興趣,霍秀秀是知道的。

胖大王挪到張起靈身邊,望著番蓮大碗,瞧不出門道,就問張起靈:“密斯白,聽說那個是目前發現的最早的景泰藍製品?”

張起靈沒應聲,直到很久後,身邊的人都聚精會神的觀察番蓮大碗,他才站起來,用極輕的聲音對胖大王道:“假的。”

“假的!”胖大王一時不慎,嗓門略大。

再看一屋子人,除了解雨臣,其他人皆用吃驚的眼神盯著胖大王與張起靈,而番蓮大碗的主人,剛才坐在張起靈左手邊的那位小姐,眼神已是震驚、尷尬加怨恨了。

“唉?”胖大王有些不好意思:“我和密斯白說別的事呢,你們不會以為我們說這番蓮大碗是假的吧?”

霍秀秀也懂行,裝作不經意般瞄了番蓮大碗幾眼,很快,她便發現,那確實是個假貨。她很意外,但又很快釋然了,有共同語言才能使關係更進一步,無論胖軍官還是姓白的,既然與吳邪關係親密,識得古物不是很正常嗎?

“是啊,是啊,怎會是假的?”摩登女郎趕緊來解圍。

可那女子在自己的小圈子裏時常以賞玩大家自居,如今被人當麵打臉,她如何咽得下這口氣?摩登女郎跟她交好,現在幫她說話,那些表麵交好暗地嫉妒的呢?還不笑死了。所以,那女子強忍不悅,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指著番蓮大碗對張起靈道:“白小姐,我好不容易以高價競得番蓮大碗,你的人道是假的,我當然知道它不假,可傳出去未免叫人覺得我也會看走眼。我家開古董行的,爺爺屬意百年之後將生意交於我,今日出了這事兒,這幾年我在古玩界攢的名聲可都敗在番蓮大碗上了。”

其實,誰承認她在古玩界有名聲了?都是些拍馬屁者吹起來的,她聽著聽著便當了真,以為自己多有本事。

“嗬嗬。”解雨臣忽然笑了幾聲,他跟霍秀秀遠離人群,無人發現他對那女子的嘲笑。

“密斯白,你若覺得是假的,可以指出來嘛。要是在理兒,我們還可以去討個說法呢。”摩登女郎見密友不肯善罷甘休,思考片刻,決定支持她。

旁邊的人多半抱著看笑話的心態作壁上觀,等待張起靈說出一二三條來。

胖大王道:“各位,話是我說的,你們為何都針對我家團座的密斯白?我們真不是說這碗是假的,散散吧,繼續打牌?”

張起靈一抬手,叫胖大王不要繼續說下去。

“這是假的。”他看了眼番蓮大碗,“雖然仿製得極像,做舊也挺好,但它確實是假的。”

張起靈認定是假物的東西,那就一定是假的。胖大王相信,解雨臣相信,就連霍秀秀也用自己的眼睛證實了這一點。然而,不是所有人都能達到這幾人的高度,張起靈的話無異於往平靜的池子裏投了一顆石頭,泛起浪花的自然是那個拍了假貨的女子。

那女子臉上掛不住了,欲發難,卻又礙於麵子隱忍著,凡是看到她的人都替她難受。其實張起靈倒不是一眼鑒定出番蓮大碗的真假,他是有那本事,毋庸置疑,隻不過這次他並非憑本事分辨真假,而是數百年前同一官窯出爐的番蓮大碗世間僅存一件,還被他殺粽子的時候隨手當做武器使了。

張起靈默然許久,周圍人催促著,非要張起靈指出哪裏是假的。

“密斯白是吳少爺認定的女子,吳少爺在古玩方麵造詣很深,吳家大爺是文物辦公室主任,看他家一屋子古董,密斯白如何會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