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霍焰自顧自地走了,而不是像小時候那樣見到她就扭著不肯放,韓萱先是大大地鬆了口氣,隨即又泛起幾絲連自己都沒怎麼注意到的失落來,她無奈地聳了聳肩,直到霍焰的背影完全在視線中消失,才帶著白芙去找霍靜了。

這次跟隨霍靜的大軍去青州,韓萱本來很不想帶上白芙的,那丫頭,一向是個重色輕友的主兒,隻要香雪還在侯府,她對霍謙就絕對是忠心不二,韓萱哪想自己的大事小情都被她爹知道啊,但她拗不過霍謙的堅持,最終還是從了。

真是的,她是去監軍,又不是遊山玩水,帶著丫鬟做啥啊,韓萱默默淚了,很想蹲去牆角畫圈圈。當然,這些隻是她心裏麵的想法,都沒敢講出來,不然白芙鐵定會很鬱悶的,她是影衛,她不是丫鬟啊,嗚嗚……

見過霍靜,韓萱算是明白為何大軍要正午才出發,卻要一清早就集結完畢了,原因很簡單,就是她那位皇帝表姐心血來潮,要親自前來送行,說是為北伐軍壯行,所以不得不提前做好準備。

巳時三刻,女皇的鑾駕準時來了,韓萱已經是等得昏昏欲睡,早知道她就多睡會兒的,困死了。好在霍清的話不多,說了幾句“諸位將士征戰艱辛,朕在後方等你們好消息”之類的話,就讓人端上了早已準備好的壯行酒。

這酒本來是該給霍靜以及軍中的幾位高級將領的,不過霍焰和韓萱身份尊貴,雖在軍中沒有功績,也各自得了一杯。韓萱最開始是沒把上戰場當做一回事的,可這會兒壯行酒一喝還是平添了幾分豪情,覺得不把那些北邙人逐出中原,她都沒臉回京城了。放下酒杯,韓萱回身一看,在那數萬人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想法。

霍靜不可能不知道霍清讓她帶上霍焰和韓萱的目的,但為了保證他二人的安全,也不得不把他們隨身帶著。由於打小就暈馬車,為了她將來出門方便,韓萱從會走路起沒過多久就被韓紫煙帶著去學騎馬了,十多年磨練下來,馬上功夫自是不用多說,而霍焰的馬術之精湛,就不能不讓人歎為觀止了。

雲蒼了民風保守,別說是皇親貴族、大戶人家,就是普通的小門小戶,家中男子也是很少拋頭露麵的,偶爾出門還得帶上麵紗,不能被人隨便看了去,否則就會視為傷風敗俗。便是蕭畫意那樣掌管著整個家業的大家公子,和人談生意的時候也是輕紗拂麵,或者垂簾交談的,絕不會輕易讓人近了自己的身,更別說見麵了。

霍焰縱然貴為一了皇子,身份尊貴無比,在這件事上也是沒有例外的,不過戰場不同商場,麵紗用起來不僅不方便,而且危險,所以他便換成一具銀質麵具了,讓韓萱跟在他身側的時候總是不由自主地去想法了電影裏的那個鐵麵人。

因為是急行軍的關係,所以除了每天夜間四個時辰的休整,整個隊伍幾乎是沒有停頓的,連著五、六天下來每個人都是麵有菜色,看上去顯得不是精神很好。不過其他人韓萱是不會擔心的,這世間的女人,先天條件好得很,體力好,耐力也強,別看一個、兩個都累得夠嗆,可是一夜休息下來又都是生龍活虎的了。

真正讓韓萱覺得不放心的,是霍焰。你想啊,他再怎麼身手高強也畢竟是個年輕男子,因為自幼習武的關係體力或許會比一般男子好些,甚至不亞於尋常女子,但是耐力上卻是絕對不可能趕得上的。

“焰焰,你還好麼?能不能撐得住?”由於有那具銀質麵具遮著,韓萱看不見霍焰的臉色,隻好騎馬和他並轡而行,有一搭沒一搭地問上兩句,希望他的體力是真的能夠撐得上這一路的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