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微笑著說道,她走到那位嚴肅的管家麵前,後者向她問好。
“亞曆克斯一向喜歡語言,他總是告訴我,法文是屬於上流社會的語言,優雅又嚴謹,我們的謝廖沙可不能錯過一分鍾對它的學習呢!”
科爾奇那本來緊繃的嚴肅的麵容緩和了不少,他向來把禮儀和規矩看做一切。
“您說得對,夫人,學好這門語言對一個上流人士是十分必要的,以後小少爺會很需要它們。”
“我真高興您同我的想法一樣。”安娜優雅地頷首。
七點鍾的時候,大門被打開。
安娜從旋轉扶梯上緩緩下來的時候,伴隨著飄落的雪花,從門外走進來一個穿著厚實深色大衣的男性,管家科爾奇正替他拍打著雪花,然後端正的接過了老爺的大衣和帽子。
男人抬眼,一雙沒那麼圓潤的藍眼睛,在鷹一樣的沙金色眉毛下,顯得有些冷峻和嚴肅了,但在看向她的時候,眉眼又柔和了不少。
“謝廖沙呢?安娜。”
這位叫做亞曆克斯·卡列寧的男人收回視線,繼續整理自己的衣服,讓它們時刻保持一絲不苟的樣子。
這也許是政府官員的通病,必須看上去也比旁人高人一等,而現在這個有些裝模作樣的男人是自己的丈夫。
安娜在心裏輕輕地笑了一下。
“尤妮娜已經去書房喊他了。”安娜邊走邊說。
像這樣的人家,結了婚的夫妻似乎都是這樣,丈夫跟妻子問好通常以孩子開頭,不然就好像他們根本找不到話題一樣,天知道他們是否認真在舌尖裏揣摩過對方的名字。
安娜站在對方麵前。
她已經熟悉了卡列寧的整理方式。
從上至下,有些保守和嚴謹,如果沒什麼事情幹擾,也許一輩子都會這樣。
無趣,乏味,像是官僚機器,但有一樣,這種人若無意外,一輩子都不會出軌。
作為一個丈夫,在這個把節操當笑話的時代,卡列寧是個令人開心的異類。
“今天有什麼開心的事情嗎?”
卡列寧說,在他完成了自己的整理任務後,就規矩的按例去親吻了自己的妻子。
在仆人麵前,不親吻嘴唇似乎是他的堅持,所以安娜能夠麵不改色的接受來自一個陌生男人的親吻。
“哦,沒什麼,如果下雪算的話。”安娜微笑著說道,同時心裏不得不佩服這個男人的觀察敏銳。
“你一向喜歡下雪。”卡列寧並不在意地說道。
管家說晚餐已經準備好了,然後這個關於為什麼高興的話題就這麼暫且別過了。
如果是真的安娜,怕是會感到傷心了,那種脆弱的小心髒就像是溫室裏的玫瑰,無時無刻都在用她們漂亮的小臉蛋向人們祈求關注,愛和溫暖什麼的,但現在的安娜可不會。
她隻是在思考等會兒怎麼不經意的把她討厭的酸黃瓜弄掉。
☆、第2章 chapter2
晚餐有些悄無聲息。
杯碟的聲音,在被許可的範圍內,就連才七歲的謝廖沙也做的很好,他隻是看起來有些懨懨的不高興。
本來,在晚餐結束後,母子兩個人單獨的時間裏,謝廖沙總是會與母親進行談話,他有很多的話語跟母親說,但現在,他發現這一切有了改變。
母親變得就像是另一個父親。
“我吃飽了。”男孩兒低聲說,委屈的有些眼皮泛紅,像一個小小的嬌氣包,卻又努力含著眼淚,倔強的不願意落下來。
在這個政府官員的家裏,提前離開飯桌是不被允許的,而卡列寧從沒遇過這個問題。
“謝廖沙,浪費食物是很失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