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還能自己站起來的時候,她有自己的堅持。
秦姒買了兩個麵包,一瓶礦泉水,拖著旅行箱走在大街上。
夕陽西下的那道臃腫身影看起來有些孤清,她徑自往前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眾人頻頻回首,對秦姒指指點點。
秦姒卻旁若無人,以自己的速度向前進,她的目標是那座小公園。反正有的是時間,走路可以強身健體,還可以省兩塊錢公交車費。
即便這樣流浪一個月,也沒什麼大問題。
其實她喜歡這種無拘無束的感覺,似乎哪裏都可以是她的家……
路人匆匆行過,車水馬龍依舊,不會有誰為誰停留。
秦姒走累了,就這樣坐在旅行箱上啃麵包。
她吃得很專注,也很用心,甚至將掉落手掌的麵包屑揀起來放進嘴裏,隻到渣都不剩。
她再仰頭喝了一口水解渴,水漬滑出唇角,她伸舌將那點水漬舔回紅唇,輕輕地吧嗒,滿足的樣子像是吃了一頓世紀豪宴。
感覺到不遠處的一道視線停留在她身上,她循著視線看過去,隻見一輛熟悉的白色法拉利停在路邊,一個身著白色襯衣的男人斜倚在車門之上,姿態慵懶。
他背光而立,夕陽照不到他的臉部表情,隻知他眸色深沉,泛著幽黯的光芒,隔著空間灼燒在她的臉上,或是,頓在她的唇上。
秦姒突覺口幹舌躁,不禁伸舌抿了抿幹躁的唇,身子有些僵硬,雙眼呆滯地看著那個男人一步一步向她走近,他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野性氣息,仿若蓄勢待發的豺狼,她似乎就是他要攻擊的獵物。
秦姒還坐在旅行箱上,她突然間想起,蕭朗來這裏堵她是有目的的。
因為她做了壞事,給他戴了一頂不太好看的綠帽子。
於是乎,這個高傲自大的男人來到這裏堵截她。
現在的他,是不是想將她撕成碎片?
想到這裏,她臉上的噪熱一點一滴地褪散。
她若無其事地擰緊礦泉水瓶蓋,專注的樣子似沒發現蕭朗已站在她跟前,高高在上地俯視著她。
男人輕佻地拾起她的下齶,語氣輕柔:“怎麼,做了錯事不敢麵對我?”
秦姒甩開蕭朗的手,跳下旅行箱,沒打算跟蕭朗說話。
她往前走,蕭朗隻是挑了挑眉,便用力拽著她的手腕,令她無法再向前一步。
“放開!”秦姒回頭盯著他抓著她手腕的地方,沉聲道。
她的聲音帶著一股威赦力,卻動聽如歌,叮咚如泉。
蕭朗深眸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很快被他隱藏,了無蹤跡。
“為了找你我發費了不少人力物力,我們應該談談。”蕭朗果然鬆開了她的箝製,沒有強迫她的想法,這令秦姒有些詫異。
她以為這個脾氣火爆的男人會爆跳如雷,直接給她一刀把她卸成八塊,卻原來他很沉得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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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獵者和獵物(4)
“你想談,我的心情卻不太好,今天不是談話的好時機。”秦姒一字一頓,訴說自己的決心。
蕭朗來找她,她卻沒有想和他談的欲/望。
在未洞悉蕭朗的目的之前,她不能輕易被他帶動情緒。
“原來找你談話還要看你心情好不好。”蕭朗的語氣很平淡,不像原來說話字字帶諷,似乎隻是迷惑秦姒這話給他帶來的困擾。
絹秦姒沒有回話,徑自一步步往前走。
此次蕭朗沒有追上前,揚聲道:“秦姒,我會等到你心情好的時候再來談話。”
秦姒回頭瞟了一眼蕭朗,沒有任何表示,繼續向前。
頰她以為這樣就打發了蕭朗,誰知她走在前麵,蕭朗開車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後。
她停,他也停,她走,他也走。
秦姒直往目的地而去,去到小公園,坐在木椅上休息。
走了一天,有些疲乏,眼睛睜不開。坐了一會兒,便有睡意湧上來。
她順從意念,將旅行箱當成枕頭,而手提電腦則抱在胸`前,安穩地睡去。
原本站得老遠的蕭朗向秦姒走近,看著眼前的這張睡顏,抿緊了殷紅的薄唇。
看她駕輕技熟的樣子,仿佛她經常做這種事。
她的安靜恬適,令他有一絲迷惑。
走出了蕭家,秦姒變得不再像秦姒。如果他把她帶回蕭家,她是不是會變回原來的樣子?
蕭朗在秦姒對麵的木椅上坐下,翹著雙腿,慵懶肆意地坐在那裏一動不動。他一瞬不瞬地盯著秦姒,仿佛她隨時會飛遠不見。
秦姒感覺到蕭朗專注的眼神,她睜開困倦的眼眸,而後閉上眼,又睡去。
夜風輕柔,吹走了白天的燥熱,似乎因為蕭朗在不遠處,於是蚊子都不敢來驚擾她。
秦姒是被驚醒的,不知因何,突然就睜大了眼。
她下意識地看向對麵,隻見那個男人以原來的姿態那樣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