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姒,你有一頭是女人都想要的美發。”
秦姒尷尬地抿嘴,平時不愛笑,這個時候更無法假笑。
她作勢動了動身體,像是跪的時間太長,有些疲累,再“順便”轉了轉身子,將自己的長發自方世堯的手中解救出來。
她的這一動作,令蘇城和蕭朗同時鬆了口氣。
蕭朗感覺到蘇城的異樣,投給他銳利的一眼,蘇城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虛。
他隻是對秦姒產生了一點點興趣而已,蕭朗有必要這樣看他嗎?嚇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方世堯再抿了一口紅酒,就在方才秦姒剛才紅唇碰過的地方,他的眼眸卻直勾勾地看她,像是在吻她一般……
秦姒看得頭皮發麻,她覺得方世堯在故意製造曖昧。
她吞了吞口水,正對上蕭朗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
隻覺自己像是做錯事的孩子,忙不迭地垂首,心卟通卟通直跳。
“姒姒,不知你對紅顏禍水這一說法有何見解?”方世堯搖晃手中的紅酒,專注地看著秦姒臉上的紅暈,輕聲問道。
今晚才剛開始,好戲在後頭。這個陷阱,誰會掉得更深,值得期待。
方世堯看向蕭朗,蕭朗回視他一眼,他們眸中交替的信息,彼此都明白。
秦姒迷惘地搖頭,不知方世堯為什麼突然轉移話題,令她莫明。
“說說看。”方世堯對秦姒露出鼓勵的笑容。
正文 桃-色陷阱(4)
秦姒渾然不覺幾個男人之間的暗潮洶湧,她認真?骱煆棧鏊睦蠢?br />
本想避而不答,卻見方世堯興致勃勃的樣子,她不再猶豫,旋即誦起了一首詩:
“‘細腰宮裏露桃新,脈脈無言度幾春;畢竟息亡緣底事,可憐金穀墜樓人。息亡身入楚王家,回看春風一麵花;感舊不言常掩淚,隻應翻恨有榮華。’方總提起紅顏禍水,定知道這一典故的來曆。息侯與息夫人媯氏情深繾綣,雖則不得善終,卻也能流芳百世……”
“你確定是流芳百世嗎?”方世堯不置可否,溫雅依舊,笑著輕抿了一口紅酒,視線卻牢牢鎖在秦姒的臉上。
絹對於方世堯的置疑,秦姒輕輕抿嘴,淡然一笑。
方世堯眸中閃過驚豔之色,轉瞬又沉於眸底,不動聲息。
而蘇城則看著秦姒的笑厴閃了神,直勾勾地看著秦姒的笑容,移不開視線。
頰蕭朗自然看到兩個男人的失態,突然很想一切就此打住。
可是,他什麼也沒說,眸色愈發黑濃,深沉難辨,似遊離在狀況外。
“成就了‘紅顏禍水’,成就了一段傳奇,自然就是流芳百世。愛情的濃度不在於相守時間的長短,而在最後他們走到了一起。能夠共赴黃泉,到底也是一種緣分。”她若有似無地抬眼看向對麵的蕭朗,隻見到白煙之下那模糊的臉,眸底深處的流光。
方世堯麵露讚賞之意,笑道:“你的見解雖然有意思,卻隻是小女人的想法。在男人眼中,到底是禍水多於紅顏。即便息夫人選擇自殘,但她終還是為楚王生下兒女。息侯最終隨息夫人而去,誰知是不是因為他怕死,怕無法承受世人的唾棄而不得不殉情?”
“因為方總是男人,而我隻是女人。關於男人的戰場和硝煙,女人並不想參與。三國之戰的發生,不過是男人膨脹的權勢和占有欲在作祟。之於女人而言,愛一個人,遠比權勢利欲來得重要。”秦姒低喃,看向方世堯遞到自己手中的紅酒,有些恍惚。
“這麼說來,你愛著一個人,那個人,是不是你對麵的蕭總裁?!”方世堯的話突然變得犀利,空氣中流動著詭異的氣氛,似乎所有人都停住了呼吸。
就連陪酒的三個女人,也屏住呼吸,想知道秦姒的答案如何。
秦姒拽緊手中的酒杯,不知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愛蕭朗嗎?她也不知道。
她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隻知看到他的時候有滿心的歡喜,看到他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時候心會疼痛,她更是堅定地想和蕭朗一生一世。
這些,是不是愛情?
“這個問題看來你沒有答案。”沉默良久,方世堯打破了詭異的沉寂。
他看到蕭朗眸中幾不可見地閃過一抹怒氣,唇畔笑意加深,又道:“姒姒,你說男人和女人不一樣。女人心中有愛,男人心中有欲,有權勢,有野心。當這二者有衝突的時候,當紅顏變成禍水,紅顏不得不被男人犧牲時,你又是怎麼想的?”
秦姒的呼吸不禁頓住,她好不容易才控製自己顫唞的手,飛快地看一眼蕭朗。
隻見他仍在吞雲吐霧,仿佛置身事外,隻是在看一出折子戲。他們都是戲子,而他蕭朗,不過是觀眾。
她垂首看向手中的紅酒,紊亂的呼吸漸漸平複,唇畔掀出飄忽的笑意:“很簡單,我不會讓對方選。這樣的選擇權,在我手中。”
這個問題,不難,很好解決。
不想再猜度這些人的心思,更不想臆測蕭朗之所以讓她出席伊甸園這場簽約會晤又什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