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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許會出一趟遠門,不知自己有沒有歸途,默默……
淩雅很想回頭看一眼那個她曾經偷來的孩子,四年中,他當她當成親生母親孝順,她把他當成親兒子養大。
隻是頓了頓腳步,淩雅義無反顧地繼續向前。
是自己決定的路,她會一直走下去。
“我怎麼覺得她像是在交待什麼似的?看起來有點可憐。”蕭盈若有所思地看著淩雅追上蕭朗,他們迎著風雪往前,不緊不慢地並肩而行。
“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些不安,不知是不是會發生什麼事。”秦姒抱緊懷中的默默,好像這樣就能驅除心裏的強烈不安。
“姒姒,別胡思亂想了。你們幾個,早點回去,蕭朗這裏有我看著。”燕情直接動手趕人。
其實,他的心裏也有些不安,也許是受到秦姒情緒的感染。
無論如何,他今晚要留在這裏,無論如何,他不會讓秦姒有機會受到傷害。
“蘇城,你留下來照看他們吧。一家大小都在這裏,而且是過年的大日子,千萬別再發生什麼事。”花媚上了車,突然又道。
“先把你安全送回家我再回來。而且我也要把盈盈安全送到家,你們兩個女人晚上回家不安全。”蘇城把蕭盈也塞進車內,啟動了轎車。
途經蕭朗和淩雅身邊的時候,蘇城看到淩雅那晦澀的雙眼。
難道是淩雅還想做什麼?
看得出來,她剛才不是在做戲,應該不至於做什麼吧?
帶著這些不確定,蘇城加快車速,隻等把兩個女人安全送回家再回來照看蕭朗一家。
隻可惜,當蘇城再回來的時候,還是晚了一步。
另一廂,淩雅和蕭朗信步向前,雪花不是很大,不緊不慢地下著,落在他們的身上。
淩雅看向蕭朗,發現他的頭發和衣服都沾有雪花,便踮起腳尖,輕輕把雪花拍飛,看著它們墜落於地麵,與地上的雪花融在一起。
眼前這個溫柔的淩雅,令蕭朗想起過去一些美好的事情。
多年前的淩雅,任何時候都很溫柔,對他的要求從不說不。
他霸道地要求她不準看他以外的男人,她一定不會異議,第二天走路就開始目不斜視,什麼男人跟她搭訕她都不看對方一眼。
如果他說她穿得太土氣,她一定會想辦法讓自己變得時髦。
其實那時候他看出淩雅對他的情意,隻不過自己始終對她無法專一,這才是症結所在。
不是他太花心,他隻是不確定自己對淩雅的感情,是不是純粹的男女之情。
經曆了秦姒之後,他終於明白,此生他愛過的女人,隻有秦姒。
畢竟當初的淩雅接近他,也耍了些手段。
也許這樣深思,他能抹去心底深處對淩雅的那份歉意。
“好奇怪,那時跟你談了兩年戀愛,西城也曾經下過雪,我們卻沒機會在漫天雪花下散步。現在有機會了,你卻另有所屬。我該相信,自己跟你沒什麼緣分。”淩雅回頭對蕭朗笑了笑,一邊往後退,一邊不忘專注地看著這張男性臉龐。
多少個日日夜夜,這個男人走進她的夢裏,對她說,他要娶她為妻。
當她滿心歡喜地答應他的時候,他卻隻留給她一個冷漠的背影,於是她從夢中驚醒。
淩雅折回蕭朗身邊,用力挽上他的手,露出純真嬌憨的笑容,雪幕下那張蒼白的臉,有和秦姒一樣的美麗。
“蕭朗,以前我最喜歡這樣挽著你走路,你每次都耍酷地把我甩開。夏天的時候,你說這樣走路熱,冬天的時候,你說這樣走路磕磕拌拌。你總有那麼多的理由拒絕我,以前我不知為什麼,以為你太冷酷,不解風情。現在我終於明白了,因為我不是秦姒。如果換成是她,你不會嫌三嫌四。是啊,你愛的人,名叫秦姒,不是淩雅。不是她姓秦而愛她,隻因為她是世界上你唯一愛的女人而愛她。”淩雅笑容飄忽,美眸蒙上一層薄霧。
她一早就知道這個事實了,隻不過自己死都不願承認罷了。
她以為自己說出這個事實的時候會很難過,其實,沒有。
難過的事,她經曆了太多,她不該太難為自己,難為別人。
“嗯,我愛她,雖然我從來沒對她說出這個字。即便她是桑清晚的女兒,我還是愛她。愛她一切的一切,愛她的笑容,愛她的善良,愛她胖胖的身體……小雅,我不想對你說對不起。愛情本就沒有對錯,我這人一向自私,事到如今也不可能改變這些缺點。送你就送到這裏,我要回去了。”蕭朗突然頓下腳步,想回到家裏,大聲對秦姒說那他那別扭的三個字。
就是想趁在還來得及的時候,告訴秦姒他的心意。
淩雅笑了笑,卻發出歎息:“果然情深綣繾,真令人欣羨。這樣吧,你把我背到那個路口,我就放你走。這是你送我的最後一程,該不會這個小小的要求也不滿足我吧?”
淩雅指著那個前麵的那個轉角路口,透著越來越大的雪霧,蕭朗發現那個路口不是太遠,可是背淩雅,他不願意。